早年間有人問禰衡京中人物,禰衡回答:「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余子碌碌,不足數也。」最后這三人一個恃才傲物,一個yygq,一個自作聰明,都栽在了狂傲上面。倒是人以群分。
懂與懂是不能一概而論的,郭嘉的懂,是軍事眼光上面的所見略同。郭嘉的建議也出過疏漏,比如北擊烏桓上面就忽視了路途遙遠,后勤不足。但是總體而言,還是一個好謀善斷的謀士。其布局獻策,都在謀國謀天下的層面。
而楊修的懂,不過是揣測人心的小把戲,留下來的軼事也都是猜字謎之類的孩童游戲。
郭嘉雖然有時細節見事不周,但有總體來說是有能力的。作為潁川文人代表,又是荀彧老大哥推薦,這個背景在曹操文人集團可謂根正苗紅。偶爾確有行為放浪,但無傷大雅,說不定曹操詩人習性反而更加欣賞。
而楊修,就是你身邊的老懂哥,什麼都給他懂了,生怕旁人不知道。別說當他老闆,就是朋友有時候也會嫌煩。
但楊修的死亡不止于此,而是奪嫡。
曹操好殺人,不地道。不合自己心意的就殺。曹操對楊修確有不滿,在給其父楊彪的信中就抱怨過。但是曹操此時已不是早年那個殺邊讓的愣頭青。
由于時局變動,統一天下進程受挫。曹操此時和世家處于一種既合作又斗爭的微妙關系。對于楊修這種士族子弟,一名正常的,帶一點政治頭腦的人都不可能僅憑好惡決斷。
當曹操和世家處于敏感時期時,楊修也踏進了奪嫡這個敏感的漩渦。曹植奪嫡失敗后,曹操對其黨羽毫不留情的打壓。楊修想抽身而出自然也是癡人說夢。
因此說出我固自知死之晚也的遺言也就不足為怪了。
史稱丞相主簿楊修謀立曾植為魏嗣,曹丕患之,以車載廢麓,內吳質與之謀。修以白操,丕大懼,質曰:「無害也。」明日復以麓載絹而入,推驗無人,操由是疑。又修每當就植,慮有關白,忖度操意豫作答教十馀條,敕門下隨問應答。于是教裁出,答即入,操怪之,乃收殺修。此為實錄矣。或以修聰敏異常,又與袁氏為婚,故曹公忌之。夫曹公愛才,今古所推,雖禰正平之無狀,猶爾相容,陳孔璋之檄辱及父祖,且收以為記室,安得有此?且有此,安得兼群雄而并天下也?其欲謀立臨淄,為丕等所譖是的,蓋臨淄本以才捷愛幸,秉意投修,故修亦自以植為知己。植既數與修書,無所避忌,修亦每于操前馳騁聰明,則修之不善韜晦,自宜取敗。修與禰正平、孔北海俱相知,俱是一流人,故俱敗。《焚書》李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