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癌癥那天,我把壓榨我的老闆拷在床頭。
「喜不喜歡這樣,嗯?說話。」
那一夜,老闆的威嚴和他的高定襯衣散落一地。
從此他跟我說話,都離我三丈遠。
囂張一個月,醫院告訴我誤診。
當晚我就被西裝革履的男人壓在總裁辦公室的桌子上,
「喜不喜歡這樣,嗯?哭出來。」
那短短的兩個小時是我後來一年里最難忘的十年。
1
周斯予被我拷在床頭。
表情難耐又隱忍。
而地上,他的高定西裝褲和限量版襯衣散落一地。
我手指沿著他的腹肌紋路游走,
「喜不喜歡這樣,嗯?說話。」
「我是你老闆!」
「你是我老闆又怎樣?關了燈還不都一樣。」
他臉色鐵青,屈辱得額頭青筋暴起。
「蘇離我想了下,那份 PPT 也不是非要今晚做,你如果因為不想做心生怨念去做傻事真的沒必要。
「做,為什麼不做,做到天亮也要做。」
我直接埋頭親了下去。
他驚得倒吸一口氣。
他的質問從「你是不是女生?」到「你會不會用?套反了……」只用了短短幾分鐘。
沒過一會,他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一臉懵。
平時罵我兩個小時不帶喘氣的人,現在三兩分鐘就開始喘了?
外面的敲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
「誰?」他聲音低啞。
我愣了一下,
「可能是我男朋友回來了。」
他一張臉黑得像鍋底:「別碰我。」
2
「老實點!別發出聲音。」
我用吊帶塞住周斯予的嘴,胡亂套了一件衣服就去開門。
一拉開門,看到那張臉,我呼吸驟停。
陸子昂,我談了五年的男朋友。
也是今天和實習生在抖音熱門視頻里親得口水拉絲的男人。
視頻里,陸子昂端著蛋糕,小心翼翼為那個實習生點蠟燭。
實習生許完愿,歪著腦袋湊到他嘴邊,
「我的生日愿望是陸子昂做我的男朋友,可以實現嗎?」
陸子昂在眾人起哄下,笑著吻下去。
回憶到此,我的心還是忍不住劇烈地疼了一下。
「鬧夠了嗎?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陸子昂不耐煩地看著我。
「蛋糕好吃嗎?」我笑著問他。
我下午看到那個視頻就跟他發信息說分手了。
他晚上十二點才跑過來,是安慰好了另一個想起我了?
「就因為吃一口蛋糕你就要分手?」
「哦,那我換個問法,實習生妹妹的口水好吃嗎?」
空氣突然安靜。
我不想浪費時間,翻出那個視頻直接攤牌。
他臉色慘白。
「當時那個情況……大家在起哄,我不好掃興。」
不好掃興,一個有女朋友的人答應做別人男朋友?
「離離,非要分手嗎?」
「要不然呢?」
「分手可以,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其他同事說我們談過?」
我?
我跟陸子昂戀愛五年,工作兩年,在公司是地下戀。
他這麼急匆匆跑來就是為了這個吧?怕那個實習生知道自己劈腿?
「滾!」
他真是有病。
我直接想關門。
正當我要關門的時候,臥室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蘇離,我想洗澡。」
一時間我和陸子昂都愣住了。
「誰在里面?」
「我新男朋友!」
我剛才很硬氣,此刻很虛。
陸子昂臉色極其難堪,
「蘇離,我們分了幾十秒,你的新男朋友都已經躺你床上了?會飛?」
「你猜對了,他是蜘蛛俠。」
陸子昂頓了一會。
「等等,我怎麼覺得那個聲音那麼熟?」陸子昂說著就要沖進臥室。
我嚇得大腦一片空白。
周斯予也是他老闆,不熟就怪了。
我不敢想象,他在看到周斯予被我拷在床頭的那一刻臉上表情會有多炸裂。
3
我跑到臥室門前,用身子擋住。
「讓開,是我認識的人對不對?我倒要看看哪個這麼大的膽子敢來當小三!」
「你發什麼神經。」
我擋著不讓他進臥室。
「蘇離,還說沒綠,這是什麼?」
陸子昂把目光落在門口的垃圾桶里,里面有兩個撕爛的塑料包裝袋。
「我吹氣球玩不行嗎?」
我還在嘴硬,但心里慌得一逼。
我肯定是擋不住陸子昂的,陸子昂肯定會胖揍周斯予的。
就在我拼死護住臥室門和陸子昂僵持不下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實習生妹妹的,
「子昂哥哥我醒來發現你不在,你去哪了?」
陸子昂壓低聲音:「出來給你買炸醬面。」
「馬上回去。」
我從未見過陸子昂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要我跟她打聲招呼嗎?」
我這是威脅,大不了跟他魚死網破。
「不必了。」
他瞪了我一眼,掛了電話走了。
走之前,他還扔下一句狠話,
「蘇離,我一定會找出這個小三是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心高高地提起,又狠狠地落下。
回到床上,我蜷縮著身子,哭得泣不成聲。
身邊的周斯予冷哼道:
「精彩啊,這輩子都沒想過差點被自己員工捉奸在床,還被罵成小三了。」
「也不算,你又不是我真的新男友。」
他臉一黑:「那我算什麼?」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能不能再來一次?我再看看。」
他簡直瞳孔地震:「蘇離,你真是死性不改!」
4
早上我是被夢驚醒的。
夢里周斯予那個變態還在給大家開會,他問我 PPT 做沒做,我他媽一下子嚇醒了。
一睜眼,夢境走進現實,我看到周斯予了。
他穿著襯衣,靠在我的床頭,拿著電腦,一本正經地工作。
不是,他怎麼在我床上?
「老……老闆!?」
我直接嚇傻了。
專注工作的男人朝我看了一眼,不耐煩地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我這才瞟了一眼他的電腦。
他的電腦出現了幾個熟悉的面孔,都是公司的高管。
他在開會!!!
我往后退,感覺胸口涼涼的,瞬間用被子捂住。
下一秒,我人連著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沒了被子的遮擋,周斯予規整襯衣下的無限春光暴露無遺。
「啊--」
我死了。
周斯予徹底無語。
視頻那邊傳來聲音--
「周總,什麼聲音?」
「周總,你那邊出了什麼事?」
「周總,怎麼了?」
我感覺周斯予想掐死我。
「今天會就開到這里。明天 12 點之前我要看到你們的方案。」
說完,周斯予合上電腦。
好了,他結束了,我的死期到了。
好在周斯予開會的鏡頭就能看到肩膀的位置,要不然我真的是千古罪人。
「鑰匙呢?」周斯予撈了一個枕頭把自己身下擋住:「昨晚還沒看夠?」
我趕緊收回目光,用一分鐘思考了這是什麼回事。
我昨天太倒霉了,剛下班就接到醫院的癌癥通知,打開手機又刷到男朋友劈腿。
我去酒吧買個醉,還被組長派去接喝醉的老闆。
接到周斯予,他吐得到處都是,我一邊幫他收拾,他還一邊催我要明天開會的 PPT。
萬惡的資本家,因為工作我都得癌癥了,男朋友也跑了。
我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我殘留的人生。
他毀我人生,我奪他清白,后面的事怎麼發生的我倒是記得不多了。
印象中只有他在各種勸我這里別親,那里別親。
王八念經,不聽不聽。
然后就成這樣了。
「什麼鑰匙?」
我裝傻。
周斯予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子挪開,露出那只被我拷在床頭的手。
豁!
我倒吸一口涼氣。
「老闆,你為什麼把自己拷在床上?」
5
「你真的忘了?」
對,我忘了。
我裝的。
「是的,我昨天怎麼接的你,怎麼帶你來我家的,最后又是怎麼會跟你蓋了一條被子,我通通都忘了。」
「要我提醒你嗎?你是用哪只手解開我皮帶的?」
「不用!」
「空了我自己會想!」
周斯予冷笑著看我,
「蘇離,好幾年不見,你穿上褲子就裝失憶的性格還是沒變。」
我!!
這男人果然愛翻舊賬。
周斯予是我小時候的鄰居,也是我的死對頭。
他從小就跟我不對付。
我上課睡覺,他跟老師舉報。
我寫情書,他跟我媽舉報。
我考差了,他就恨不得把他的 100 分貼在我家的門上。
因為他我沒少挨罵。
那麼囂張的他,再一次要跟我媽告狀的時候,我踮起腳親了他一口。
他嚇得手上的成績單都掉了。
過后他凌晨三點敲響我的門,問我下午那個吻是什麼意思。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不記得了。
他黑著臉,摔門走了。
後來大學聯考后,他家搬去國外了,我們便再也沒了聯系。
誰知道,七年后他會空降成公司老闆。
一來就是壓榨我!
這多少帶點私怨了。
回憶至此,我避開他目光,心跳加速,手心都在冒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手銬你的,你找找鑰匙。」他隱忍地皺了皺眉頭:「我他媽要去廁所。」
上廁所?!
哦,對對對,早上是需要上廁所的。
不是,昨晚他都沒去洗……
救命,我到底在想什麼!
「好好好,我幫你找找。」
我沖進廁所,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憶著昨天把鑰匙放哪兒了。
等我回憶起一些零散的片段,大腦突然死機了。
昨晚,周斯予一只手被我拷在床頭,迷迷糊糊地喊我:
「蘇離,你是不是瘋了,給我解開。」
「做夢哦。」
然后我把鑰匙扔馬桶沖了。
沖-了……
所以,我現在到哪里去找鑰匙?
我顫顫巍巍地走出去告訴周斯予這個事實,他頓時臉色無比難堪。
「我我……我叫個開鎖師傅。」
我匆忙地去打電話。
結果,開鎖師傅說,只能開正經的鎖,開不了手銬。
手銬哪里不正經了?
折騰半小時后,我坐在房間里和周斯予面面相覷。
「你以前也是這麼跟你男朋友玩的嗎?」
「沒,我也是第一次這樣。」
「呵,你這幾年的變化還真是大得驚人。」
他冷哼一聲。
我根本不敢看他,默默說了一句:
「你也是大得驚人。」
他?
最后為了不被他眼神殺死,我扔下一個礦泉水瓶,就急匆匆跑去了對街的消防站。
6
半個小時后,好幾個消防員圍著周斯予,用大鉗子,剪開了那只粉色小手銬。
結束后,消防員教育我兩。
「你們小年輕玩歸玩,這手銬能隨便用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我搶答道。
「用就用了,你把鑰匙沖進馬桶,這是浪費公共資源。」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我:「……」
一瞬間,我坐在凳子上,羞得面紅耳赤。
周斯予抿著唇一言不發,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
周斯予黑著臉:「抱歉,下次我會自己把鑰匙拿好,給你們添麻煩了。」
消防員看了看我兩,欲言又止,最后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便走了。
消防員一走。
我就跪下了。
「對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我其實是一個癌癥患者,死前心愿未了……就……」
我哭得泣不成聲。
周斯予的表情很精彩,先是震驚,後來又有些無語。
「蘇離,你為了睡我,還真是什麼鬼話都編的出來。」
「你忘了高中你為了摸腹肌騙我去你家說你家貓會后空翻的事了?」
吼!
這事他都還記得。
「我家貓本來就會后空翻啊,我哪里騙你了。」
「畫在紙上的也算你家的貓?」
「怎麼不算呢?」
我沒話說了。
把他送到電梯口,把包遞給他。
「您慢走!」
他不再追問了,只是瞥了我脖子一眼,
「要出門的話,把那里遮一遮。」
我?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在門上看到了我脖子上好幾顆草莓印。
!!!
難怪,剛才消防員總是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脖子,而周斯予也一直盯著我脖子欲言又止。
他怎麼不早說啊!
周斯予就這麼淡定地走了?
按照以往他的風格,不把我送進去,都要把我大卸八塊,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他遭遇了這樣的事還有精神上班。
對比他的神清氣爽,我現在腰酸背痛,精神狀態萎靡得像是被貨車反復碾壓的茄子。
我開始懷疑昨晚到底誰啃誰了。
7
我在家里痛苦糾結了一天,還是決定去辭職。
與其被周斯予直接扔出去,不如自己離開保存最后的體面。
第二天,我拿著辭職信去到辦公室,就看到同事在興奮討論。
「聽說周斯予跟宋家千金在辦公室吵起來了。」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你沒看昨天的新聞?」
「就那個老闆跟女人玩手銬 play 叫消防員開鎖都上新聞了,很顯然那個手銬不是宋千金的啊,要不然怎麼鬧到公司了。」
剛說著,宋千金捂著臉從周斯予辦公室走出來,眼睛都哭腫了。
周斯予什麼時候訂婚了?
我本來站在那里安靜吃瓜。
她看到我,直接跑到我面前。
「離離,你看沒看昨天的新聞?」她問我。
宋千金叫宋瑞,是我高中班花。
那時我們關系很好,但我跟周斯予不對付,于是她慫恿我開小號裝美女去勾引周斯予,等他上鉤就把他甩了出氣。
聊天半年后,周斯予越陷越深,我嚇得立馬注銷賬號。
周斯予頹廢一段時間后,突然有一天容光煥發,他說網戀對象來找他了。
我?
我還以為他發現就是我在耍他,結果他根本沒找我。
與此同時,宋瑞開始談戀愛了。
跟誰談她不說,干什麼都躲著我。
直到後來周斯予出國讀大學,宋瑞也迅速去了國外,某天宋瑞在班級群發了一張兩人的合照。我才知道他兩好了。
只是後來聽同學說,他兩沒好一陣就分手了。
怎麼現在兩人還訂婚上了?
「真的嗎?」我一秒演起來:「我靠,這女的竟然把我們老闆拷起來了,真不是人啊。」
「要我說周斯予就這麼從了,也不反抗一下,也太渣了。」
宋瑞看著我,「原來你也這麼覺得,離離,我一定要跟他退婚!」
我義憤填膺,「也……行,渣男人不值得。」
宋瑞一雙無辜大眼盯著我,
「你怎麼不勸我?我周圍沒有比他更好的了。」
啊?
「那你別退?這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洗洗還能用?」
「他都這樣對我了,他改得好嗎,算了,你根本不懂。」
我……
到底是希望我勸和還是分?
正在這時,組長走過來,敲了敲我桌子。
「蘇離,我記得昨天我是讓你去接的老闆。」
一瞬間宋瑞停止哭泣,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8
「離離,那晚的女生不會是你吧?」
宋瑞笑著看我。
我呼吸困難,「怎麼可……?」
宋瑞搶了我的話,「怎麼可能,離離你不會跟我爭男人的對吧?」
我看著她偽善的笑容,硬生生吐出一個字,「嗯。」
宋瑞聽到回答,滿意離開。
她離開后,組長湊過來,「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什麼啊?」
他朝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啥也沒說就回去工作了。
我坐在工位上偷偷擦汗。
在辦公室呆到下班沒人了,我才拿著辭職信偷偷摸摸去了周斯予辦公室。
他在接電話,示意我等一下。
電話那邊突然很大聲吼周斯予,連我都聽到了。
「今天不把孫媳婦帶回來,你就別回來了!」
是他爺爺。
我尷尬地站在旁邊,被嚇了一跳。
「掛了,你嚇到她了。」
他說著掛了電話,然后看著我,
「我爺爺,在罵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會被拍照還發到網上。還害你……害你和宋瑞退婚。總之我罪該萬死。」
我說著把辭職信遞過去,他看了一眼,
「宋瑞找你說什麼了?」
「她還不知道是我,你千萬別說,算我求你。」
他看著我,「怕她不怕我?」
「也不是,我發誓我不知道你在跟她談。」
「沒談。」
嗯?
最后他嘆了一口氣,
「退婚不關你的事,你先把你們組負責的那個項目做完。」
「什麼意思,你不讓我辭職?」
「怎麼,項目做到一半你就因為一點小事想跑,你對人對事都是這麼不負責的嗎?」
小事!
我仔細打量著他,不得不佩服。
我都把他害成這樣了,他還能忍辱負重,讓我把項目做完?
果然,工作才是他的第一位。
「不是,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可能不太適合加班了。」
「還很不舒服?」
「有點。」
他欲言又止:「那種應該是要掛婦科吧?」
我?
我癌癥關婦科什麼事?
「所以,蘇離,你永遠不聽我的,都讓你別那麼急,怪誰?」
我一臉懵。
周斯予看了我一眼,「你先出去工作吧。」
「那晚的事你真的不追究?你爺爺那邊怎麼辦?」
我怎麼覺得他越是沒行動,我越虛。
「能怎麼辦,他要讓我帶孫媳婦回去,也要看人家意愿嘛。」
「你哄哄她啊?」
我看宋瑞根本就不是想分手的樣子。
周斯予不說話,卻看著我。
不是,他看我干嘛?
「你想要我幫你綁著她去?」
這事我真干不了,至少清醒的時候干不了。
「你出去!」他突然生氣。
「好嘞。」
9
第二天宋瑞又在給我發信息問周斯予在干什麼,讓我匯報行蹤。
我和宋瑞這七年就沒聯系過。
以前因為周斯予是我鄰居,她跟我好。
現在因為周斯予是我上司,她又開始找我了。
特別是得知我剛失戀,她畫風突轉開始在我面前秀恩愛。
「周斯予那會黏人死了,每晚都要我給他發晚安,晚上等不到我的消息一夜都沒睡。」
她說著把好幾段 QQ 聊天截圖發給我。
截圖把她自己的頭像截掉了,只剩周斯予的頭像。
看著那些膩死人的對話,我有些心梗。
冷面無情的周斯予竟然有這樣喜歡一個人的一面。
突然看到聊天日期,我問她,
「那你高中就跟他談了?」
我怎麼不知道。
當時周斯予不是還在跟我小號網戀?
「你看錯了,大學。」
她撤回了聊天截圖。
我突然想到什麼問她,
「宋瑞你還記得高中我那個專門耍周斯予的小號嗎,你說幫我注銷的?」
「注銷了啊。」
「可是後來他說找到跟他網戀那個對象了,他沒來找我。」
「蘇離,干嘛突然提那事,你又不喜歡他,你這麼在意干什麼?」
「而且周斯予跟我說過他早就忘記那件事了。」
她說得對。
我高中又不喜歡周斯予,我為什麼那麼在意後來周斯予說找到了網戀對象這件事?
周斯予也早就忘記了。
可是我胸口還是堵得慌。
一抬頭我就看到了陸子昂。
以前每次看到他都覺得開心,現在只覺得煩。
他在辦公室門口。
我沒甩他。
他在第三次路過我辦公室的時候,在茶水間叫住我。
「蘇離。」
「有屁快放!」
「我看見你剛才在跟你組長說話,那個小三是他?」
「不是!」
他頓了一下,
「那是一樓那個門衛?我早上看到他朝你微笑了。」
「陸子昂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你就這麼饑渴,什麼不三不四的男人都能上?」
他成功氣到了我。
我直接把咖啡潑在了他身上。
事發突然,好幾個同事圍了過來,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他以前說在公司不要跟他說話,所以每次擦肩而過,我們都裝作陌生人避嫌。
現在我可不管了。
陸子昂一邊用紙巾擦著自己的衣服,一邊陪著笑臉,
「沒事沒事,她手滑了,不小心把咖啡潑在我身上了。」
「你的手沒有燙到吧?」他假惺惺地問我。
要說演戲,我還真不如他。
「我帶什麼樣的男人回家,關陸組長什麼事嗎?用得著你來羞辱我嗎?」
我干脆回了他一句。
他不是最怕我們的關系被知道嗎?
我都要死了,可什麼都不怕。
同事在旁邊倒抽一口氣,紛紛看著我和陸子昂。
陸子昂臉色慘白。
周斯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他端著一個杯子出現在茶水間,把大家都驚呆了。
他的茶水不都是秘書負責,還用得著他親自過來接?
「周總,您也來接水?」
陸子昂一秒變臉,笑著跟周斯予打招呼。
周斯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陸子昂,
「你誰?」
陸子昂被這句整得有點尷尬。
「周總,我是信息部門的陸子昂,早就聽說您……」
周斯予直接打斷他:
「哦?信息部門我沒記錯的話是在樓下吧?上班時間跑上來干什麼?」
周斯予說這話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所有人都為陸子昂捏了一把汗。
「周總,我上來接水。」
「樓下的五個茶水間都不夠你用?」
陸子昂一瞬間臉色慘白,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你們的組長怎麼管理員工的?」
周斯予此話一出,高管來了一句,「他就是組長。」
周斯予輕笑一聲,「上班時間騷擾女同事,還真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能當組長了。」
高管嚇得臉都黑了。
「還不滾回你的崗位寫檢討!這個月獎金全扣!」
陸子昂灰溜溜滾了。
周斯予這才看了我一眼,
「你也跟我來辦公室。」
他這麼兇,同事都在為我祈禱,估計我少不了挨一頓臭罵。
結果,剛到他辦公室,他就放低音量,
「手有沒有燙到?」
「沒有。」
我聲音悶悶的。
「他就是那晚捉奸那個?」
「嗯。」
「這些年你就喜歡了這麼個玩意兒?」
他現在又在生什麼氣?
「還是你喜歡的人好,你們的聊天記錄挺甜的。」
我懟了他一句。
他頓時愣在原地,
「什麼聊天記錄?」
「問你家瑞瑞寶貝。」
是的,他在 QQ 里面喊的她寶貝。
10
宋瑞每天還在給我發信息秀恩愛,我直接設置為免打擾。
我和周斯予陷入了冷戰。
我單方面的冷戰。
我在茶水間接水,看他過來,杯子都不要了,直接扔了轉身就走。
他開會,坐我旁邊,我立馬站起來搬到對面離他八丈遠。
我這兩天硬是一句話沒說。
組長拿著一堆文件跑來問我,「你跟老闆怎麼了?他欠你錢了?」
「沒有。」
「那你怎麼不去他辦公室?」
我?
「我怎麼敢,我又沒事去他辦公室干什麼?」
組長幽怨地來了一句,「你不去,他一天找我八百回,每一回都問你在干什麼!」
我!!
「幸好我機智,我說你忙著談戀愛,沒空理他,氣死他,快謝謝我。」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謝謝你。」
周斯予才不會管我談不談戀愛呢。
他有叫寶貝的人。
下午的時候,我翻開周斯予簽好的文件,里面夾了一張紙條。
「怎麼不理我?」
是周斯予的字跡。
我趕緊捏住,一瞬間心情很復雜。
我是心里不舒服。
周斯予高中那會在 QQ 里面可沒少叫我寶貝。
他那麼冷面的一個人,一口一個寶貝膩死人,叫得我經常夜里都夢到他。
原本以為那是他對我的專屬名詞,結果他對任何姑娘都是這麼叫的。
渣男。
想到這里,我把紙條扔進了垃圾桶。
我發誓,我再也不理那個混蛋了。
本來心情就很糟糕,結果更糟糕的事來了。
陸子昂的實習生妹妹要到我這里學習一周。
她叫周曉曉。剛滿 21 歲,皮膚白凈,笑起來整個眉眼都彎彎的。
自從她來了我們這,整個辦公室都熱鬧了好多。
難怪陸子昂會喜歡上她。
我一個女生都快要喜歡上她了。
因為她在我這實習,陸子昂在停車場堵住我。
「你沒有告訴她我兩的事吧?」
「陸子昂,你不是覺得自己光明正大嗎,怎麼天天整得像偷來的?」
「蘇離,沒有她,我們也會分手的。」他頓了一下,「我媽媽不同意我跟沒有當地戶口的人結婚。」
我?
「所以,我們談戀愛 5 年,你都不帶我回家見你父母就是這個原因?」
陸子昂見過我媽,但是每次說去他家玩,他就各種借口。
後來我干脆不提了,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離譜。
「不僅僅是這個。」他嘆了一口氣,「我媽說單親家庭的性格太偏激,她不喜歡。」
要說戶口的事,我認了。
我配不上當地人高貴的戶口行了吧?
他竟然用我單親家庭這一條,他不知道我爸爸早就死了嗎?
他揭開我傷疤來撇清關系真的刺痛了我。
這一瞬間,我真的不知道這 5 年的意義是什麼,我像個傻逼。
「陸子昂,什麼都要你媽喜歡,我是跟你媽媽結婚嗎?」我苦澀地笑了笑,「感謝你不娶之恩,嫁過去整天面對你這個窩囊廢,我才是生不如死。」
我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前面,一輛勞斯勞斯停在我面前,「上車。」
是周斯予。
「不用。」
我看到陸子昂就站在不遠處,不想給周斯予帶去麻煩。
再加上我現在很狼狽,更不想被周斯予看到來可憐我。
結果周斯予看了看陸子昂,再看看我,
「躲著我,就是因為要跟他復合嗎?」
我?
他情緒變得低落,「蘇離,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子,把人耍得團團轉?」
「我什麼時候耍你了?」
「那我算什麼?你失戀時刻的玩具,用完就扔?」
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就不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
周斯予又兇又冷地看著我,「再問一遍,選他還是跟我上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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