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經歷著貼身照顧父親的生活，很累，很崩潰。老父親今年79了，一位老農民，除了農合，農村高齡補助，沒有什麼保障。母親十多年前去世，她走得很急，讓我措不及防，痛苦了很久。之后我們兄弟姐妹都比較關注父親的健康狀況，想著只剩這一個老人了，不能再有「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

我們姐弟5個，我在隔壁城市，回家一個單程要坐5個多小時火車，母親去世后我回家次數比較勤，但都是匆忙來去。大姐嫁在本地，大弟在縣城教書，小弟在異地工作，另一個姐也在異地工作生活。這樣大弟就承擔了大部分的日常照應，我會出錢給大弟，讓他出力跑腿替我盡我那一份心意，比如每年冬天買煤取暖，過父親節、過生日，或者說老人手機壞了，病了給錢補貼等等。

姐弟們都有各自生活、工作上的壓力，我只盡自己的心，也不曾過問別人。早些年父親還康健，但性格古怪冷漠，與兒女孫輩都不親近，每次不管哪個孩子回去看望他，都是接了娃給的錢，就催你放下東西快些離開。也不疼愛孫子孫女，有些零食放到壞都舍不得給孫子們吃，惹得兩人個弟媳很是不快。我每次回老家，半夜三更出發，奔波十幾個小時，到家連一囗水也得喝，問候的話說完也無話可說。打掃衛生吧，一屋子垃圾不許扔，你扔他就和你干仗，給他做飯吧，站你跟前說油倒多了倒少了喝斥著，簡直令人無語，也就只能給洗洗曬曬了。看著孤獨的老人，雜亂的居所，心里是更多的無力和無奈，更多的疲憊和失落。每回一次老家都要病一場。大弟也曾想接走父親，父親不愿離開老屋，大弟只好做罷，周末回來照應一下。好在他尚能自理，戳鍋燎灶也罷，且能自己對付著吃到嘴里。兩三年前父親開始渾身浮腫，住院檢查出腦梗，冠心病，慢阻肺等多種老年病纏身，出院后他的贍養就成了大問題。曾短暫送過敬老院，在里頭鬧騰不休，根本沒法適應群體生活。可能因為情緒，環境的影響，很快又住院了，先是昏睡，醒來就在醫院沒日沒夜鬧騰，拔針頭，拔監測儀管子，扛起輸液架，推倒氧氣瓶，打罵醫護，跟個燥狂癥患者一樣。住了二十天院，剝了兒女幾層皮。出院后姐弟們商量由大姐照看，給大姐出錢。但父親出院后性情更加古怪，不愿在大姐家呆，一直嚷嚷要回去。大姐家和他老屋兩處離五六里路，他每天獨自往回跑，甚戓半夜爬起來偷著跑。回家要穿過車流呼嘯的國道，這更讓大姐操心。父親到處給村上人說大姐不給他吃飽飯，一餐吃很少，像是喂狗。其實是醫生說他心臟負擔重，不讓吃太多，而且他哪里會餓到，吃過飯就吃零食，嘴巴一刻不停。不讓吃或勸他少吃就發脾氣罵人。有些村人還故意詰問大姐怎麼能不給老父親吃飽飯。兩個月不到大姐夫忍受不了，以離婚相挾不能再收留老爹。大姐一個農村婦女，在家也沒話語權，也因為照顧父親受了太多委屈。我們只好另想辦法。也曾想托附近人照看做飯，但老父那性格，無人能受得了。剛好去年我愛人退休，他主動提出愿替我盡一份孝心，來到陌生的地方照顧老岳丈，每日給老人做個飯，監督他按時吃藥。這期間，老頭子各種嫌棄我愛人，什麼飯菜不合他口味了，限制他行動自由了，兩人天天吵架。老父親半夜三更爬起來亂跑，我愛人驚得血壓都高了。這樣不到二十天，老頭子又住院了，把前面住院的經歷又重復上演一遍。出院后差不多到了五月份，我愛人也照顧他快2個月，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們又找了家老年公寓，單人間的那種，費用也高。他當然也不樂意在里面呆，只是沒人再愿意貼身陪護他了。公寓管理也嚴格，他鬧騰也無效，就這麼呆在里面，大弟有空去看他。兒女都要工作，要生活，無法陪伴他，而他也不需要人陪伴，只想隨心所欲的過活，吃東西無節制，睡覺無規律，說老年癡呆吧，有時又精明的很，各種占小便宜，順食堂的餐具，調料。護工說這老人真的是比別的老人難照管十倍。經常和護工吵架，愛攢剩飯菜，不講衛生，總之，護工每次投訴都讓我們深感他丟子女的人。在這期間，也是十天半個月就住一次院，這樣一來，就產生了兩重費用。每次住院初昏睡不醒，有一點精神頭就胡說八道，說大弟偷了他的存款，鬧騰不休，打人罵人如同惡鬼附身。其實他一個農村老漢，壓根沒有多少積蓄，就那幾個錢，還不夠他交這大半年老年公寓的費用。老人說混話，不妨聽者有心，小弟長年在外，鮮少出力，他妻子獨自帶倆小孩，我們也都有理解，也沒指望她來醫院照顧，但父親的混話被他們聽了，就說「誰拿錢誰照顧」，他們不出力也不出錢，讓大弟全力承擔老父的養老。大弟兩口子因為住院看護、養老院費用、醫院費用多次打架鬧得雞犬不寧。小弟他們當然也知道老人也沒多少錢，不過就是借坡下驢，耍個賴不想承擔責任罷了。為了減輕大弟的壓力，每次住院我都請假回去陪護，去年回去不下十次，身心俱疲。造成這種混亂局面，一方面因為兄弟姊妹心不齊，同時也有因為老人糊涂失德，挑弄兒子之間不和的原因。這種時候，真的覺著老人多活一天，兒女們的矛盾沖突就會更多。就這樣父親頻繁的住院出院，住院要人陪護，出院需要安頓，逼得我們要發瘋，去年住六七次，加上前年4次，每次住不低于20天，主要陪護主力是大弟，大姐和我。我們沒日沒夜在醫院守著他，好幾次我都兩眼發黑，大弟白天上班晚上守他，腳都爛了，而他還沒死沒活鬧騰，讓兒女們都苦不堪言。每次住院，醫生都說你家老人怕過不了這一關，但最后都挺過來了。出院后和發瘋一樣，四處瘋跑，不好好休養。一次又一次，住院出院，陷入無限循環。

年前又是一次危重搶救，我們都做好這可能是最后一程的準備，又住二十天，前十天大弟照護，后十天是我不眨眼的照顧。24小時不間斷吸氧，強力利尿藥，半小時尿一次，白天黑夜，不停的接尿，洗涮。

尿不濕是不穿的，留置針從來保留不到第二天。我覺得他就是燃燒我們的生命為他續命的。本以為是最后一次了，他又挺過來了，剛好臨近過年，沒有再送老年公寓，且那里也不愿再收他這種難管理的老人了。交給放假回來的小弟一家，我匆忙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聽說小弟家的年過得也是雞飛狗上墻。初出院回家又是上山下河瘋跑，每天胡吃海塞，沒過幾天又跑不動了，渾身又腫了。小弟說他要上班，喊我來接手。年前我辦了退休，年后大家都上班走了，又剩下我和老父親。有時也委屈，憤懣，但總歸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也希望在我的照顧下，他能體體面面走完最后這一程吧。當然，說句心里話，希望他能在睡夢中，無知覺地離開，也少受點痛苦，也讓兒女們早些得以解脫。

3.8日

今天三八婦女節，轉眼回來老家已半月有余了，住在小弟在農村的房子里，生活設施還是很齊全方便的。他妻子帶娃去縣城了，娃要上學。老爹的老屋被他搞得垃圾場一樣，沒法下腳。偌大的院子，大門反鎖著，幾天都不曾打開，因為出不去，也沒法出去。周末大弟會送所缼物資來。我不太會蒸饅頭，所以要大弟買。每天四五點老父就醒來，我給他換尿濕的衣服，準備早飯，喂飯喂藥，打掃衛生，洗衣洗床單。差不多9點告一段落。稍事休息，開始中午的一波，一日三次重復。老頭過年期間把踋崴了，應該是半夜爬起來往出跑從台階踩空了。我回來后小弟含糊其辭，只說某天早上聽到有大動靜，他起來發現老頭坐在台階上。農村的房子房檐台階都比較高，小弟沒有告訴我，或者他根本就沒發現，只說這些天跑不動了。

我給他洗踋看到腳踝腫得厲害。也沒法貼藥，水腫嚴重，貼上全長水泡了。因為這個他跑不了，否則這些天估計還在拖個拐棍滿處亂跑。中午太陽大好，把他安置在台階上曬太陽，我劈著生爐子的碎柴火，洗蘿卜剁肉餡包餃子，不敢閑下來，怕自己想太多。想著不知道要熬多久。沒有帶些書來，古箏也沒法帶，否則也有個寄托，不用總對著他，生出許多負面情緒來。走的太匆忙，只拿了兩身換洗衣服。算啦，天暖和了準備抓幾只小雞來養，院子里太空曠了。

沒有什麼好自我感動的，這并不美好的生活。我原也想退休后從事一些養老相關、醫養結合的工作，這是我這幾年面對父親頻繁住院，在照護他的過程中生出的想法。現在老齡化這麼嚴重，更人性化的養老服務一定會是一種趨勢。

看到好多養老機構深入社區，我曾經還很認真地參觀了一下我們小區的養老托管中心。現下也只能先顧好老父。

昨天早上四點多聽見老頭房間有動靜，過去看他，發現他又在數錢，這是他好轉的表現。他只要有精神了就會提到錢，住院時就這樣子，說大弟把他偷了搶了，怎麼給他解釋都白搭，恨的人真想捶他。我問他數的怎麼樣，他說少了四五張，我一下子很火大，說這里就你和我，你是懷疑我拿了嗎？他就顧左右而言他，說什麼我侍候他一晌半晌就不耐煩了，不給他飯吃的話他出門去討吃的。唉，說多了就是「家丑外揚」了。我以前告訴我兒子，外爺他老年癡呆了要多體諒，我兒子說「你別替他挽尊了，他清醒的很呢」。笑哭！當然我兒子也是很乖很孝順的，工作后給老頭封紅包，給他理發，雖說他從來沒有從他外爺處得到過一點禮物。

我也曾在醫院里和父親大吵，質問他「你愛過我母親嗎？對她好過嗎？你有五個子女，你愛過我們哪一個嗎？」。我是老三丫頭，因為是女孩子，生下來被送走過，後來又被抱回來，因為這個緣故吧，我和父母都不太親。但是不管他們愛不愛我們，我們總是被他們養大了。我們愛不愛他們，他們的基因也都刻在我們骨子里。我們兄弟姐妹身上都有他們的特質，好的或壞的，比如母親重情浪漫，樂善好施。我母親可是會一邊燒飯一邊看《紅樓夢》的人，在她那代農村人里識字的并不多。但就算她識文斷字，那時也一樣的重男輕女，不過還好并不特別過份，表現在拼兒了，但也讓女兒都念了書。但她這一點就影響到了我大姐的觀念。也只能說，過去在農村，重男輕女這種觀念有普遍存在土壤吧。

我父親勤勞堅韌，年輕時真的是心靈手巧，不幸後來出了一場意外變故。我母親也有陰郁悲觀的一面，父親一輩子愛計較，吝嗇，自私。他們共同點就是眼界狹窄，無大局觀，性情暴躁，做事急端不計后果。這是我曾經和我大弟在一塊聊天時說到的，那時真的是戲謔著點評父母。說起他們對我們每個人後來人生的影響，說到我們姐弟從他們身上傳承到的優點。當然，我的父母是一輩子的怨偶，導致我們幾個子女對各自婚姻家庭的經營都不理想。

總之，我們很多人一生都在被原生家庭桎梏著，掙脫不了。想我出走這半生，當初也是想割斷這些桎梏的。繞了一圈又回來，陪在老父身邊，送他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唯愿他能少遭些罪，我們彼此都能早日得以解脫。

祝我節日快樂！也祝天下所有母親、女兒都快樂！

感謝大家的聆聽與寬慰。今天出門去垃圾站扔垃圾，看見桃花開了，居然沒人告訴我春天來了。返回時有父親那輩的叔伯在澆地，多年不回老家，別說「兒童相見不相識」，老人見我亦如是啊。和人拉呱了幾句，他問候了一下我父親的情況，塞了一大把綠菜給我，老家人還是很淳樸的。下午我和父親圍爐煮茶，哄騙他給他買了零食，他給了我10塊錢，我欣然接受，依言給了他10塊餅干。

上周末我大弟回來，看到父親渾身浮腫，行走困難，又動了送醫院的念頭，我說再看看吧。這一周除了按時服用治心腦血管的藥，加大了利尿藥的劑量。昨天他回來看到父親消腫后感覺很驚訝，說自己揪心了這一周，還糾結要不要再送醫院，他也知道送醫院了大受煎熬的又只會是我們倆。

我勸他別折騰了，也別一驚一乍的，既然我們都做了不送醫的決定，還反復個什麼勁呢。我看到有個朋友說「這是殉葬」，我就對他說了這個詞，告訴他我不想「殉葬」，他沉默了。我也勸慰他，即就是以后有不好的消息，也請坦然接受吧。大弟是個至仁至孝，但也優柔不決的人，想當年他也曾意氣風發，硬是被生活的壓力和父親的病痛磋磨成了一個滄桑大叔。少時我們姐弟都喜歡看書，互相交流觀點也很有默契，也很會接對方的梗，然后在旁人不知所謂的目光里會意大笑。記得有年貼春聯，他爬上去貼，我在下面扶木梯，他沒拿穩漿糊罐子掉下來，他問：「傷人乎？」，我答：「不問馬」，兩人大笑不止。那時年少，快樂多易得啊！現在快樂對我們來說已成了稀有的秉性。

感覺我的回答應該放在「放棄失能失智老人很殘忍嗎」這類的答題下更合適吧。說說這一點。評論區里有朋友說，總要有一個人做黑臉來叫停這無謂的堅持，其實最初我也說不出放棄的話，這真的是對人性的拷問。我也曾是醫學生，雖後來沒有做臨床，但也從事醫療相關工作，在醫院里最常見生死離別。有見過從鄉下來的老人，切管，在Icu一周，已成植物人狀態，倆兒子看著也不年輕，也都快接近五六十歲了，憔悴不堪，但就是誰也不說把老人拉回去。後來可能是他們本家叔父站出來說：「我做主，拉回去吧，按農村講究最后一口氣要落在家里的，以后誰要怪怨就怪怨我好了。」兩兒子看著這才千般不舍萬般不忍的把老人拉回去了。其實我當時覺得這兩兒子挺沒擔當的，讓他們叔父來承擔他們父親的因果。

世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這樣以后也許在某個深夜，翻揀良心時，還會說：「父親當年可不是我主動放棄的，是xxx說要放棄的」，這樣自己的良心就安了。我們倒不存在良心難安這點，而是我們家中確實無人來替我們擔當，或來維護我們，就我們姐弟5人，大姐基本棄權，不表達意見只出力陪護。我二姐就有點攪纏，有點「天邊孝子」作派，離得遠，不了解實際情況還愛瞎指揮。出錢出力吧，沒有，建設性意見，也沒有，反正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會亂節奏。她在父親生病、托養等各種事上的表現，簡直一言難盡。小弟更別提了，眼里根本沒有父母，還一再指責父親沒給他助力反帶來多少麻煩。所以，壓力給到我大弟，他說送醫就送醫，他說送敬老院就送敬老院。反正出錢出力都是他，受累受氣也是他，大家基本都在圍觀。我不忍心自然會前去分擔，從經濟到精力上也都付出良多，很多次住院從頭到尾就我們姐弟倆個在看護。也許大家都有放棄這個念頭吧，但誰都不宣之于口。促使我當時說出來放棄，是元月十號，父親當時已住了十天，我請假回去替換大弟。當我看到大弟搖搖晃晃，兩眼通紅，站都快站不穩，他告訴我他心里的恐懼，迷惘，脆弱和絕望，以及漫長冬夜里的寒冷，我看到他一觸即發的崩潰，我想，這樣的堅持有必要嗎？有意義嗎？我說了我的意見：放棄。我讓他看病床上昏睡不醒的父親，問他：「我們有考慮父親的意愿嗎？他愿意被這樣強留嗎？」，更別說這樣的父親，早都被兒媳嫌棄，被女婿鄙薄，我們給他留尊嚴了嗎？我們把他的窘迫，不堪，甚至丑態暴露在人前，我們急燥時又吼叫他，是尊重他嗎？父親他早已不再是我們的精神支柱，他甚至連個正向的情緒反饋都給不到，他在消耗我們的能量，而且還是個無底洞一樣。大弟還是于心不忍，他說：「這是條人命，不是一只貓或一只狗。」那怎樣才算尊重生命，以人為本呢？那晚上我們姐弟倆差點抱頭痛哭，頭頂上的雪下得眼淚都凍住了。我們聊了很多，我說服大弟，不要再做無用功了。生死有時，一切就聽天由命吧。我年后辦退休，我來兜這個底，我在老家守著他，為他送終。大弟說他也覺得自己違背天意，在遭受懲罰。這幾年一次次折騰老人，看老人越來越糊涂。我們聊得話題很沉重，達成一致后又解決了后續對應的難題，心下輕松了不少。我總覺得，有我大弟這樣的手足，我對老家這些親人、親情也還不算太失望吧。想起這兩年我一次次在路上奔波往返，披星戴月，每次都是半夜的車次，回去所在的城市也是凌晨時分，我穿過春夜的風，淋過夏夜的雨，也走過冬夜的雪。每次送站，我們姐弟倆都相互安慰著，說些蒼白無力的話，終于這些都要結束了。元月二十號出院前，我們姐弟4人在醫院走廊，確定了老人年后不送敬老院，不送醫院，讓他在老家安靜離開。也只是在這里，在不認識我的大家伙面前，我才會說起這些往事。熟人圈子，我還真不敢對人說這些。猶記得那晚姐弟散去，我看著病床上的老父，心中愧疚如蟻噬，我哭著給最好的朋友打電話，她說的是：「我理解你」，而不是「我支持你」。沒有人愿意承擔別人的因果，所以，一份理解于我足夠矣。

不再送醫，也就意味著父親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每一天也許就是他在這世上的最后一天，我盡量都依順著他，他要吃就吃吧，愛數錢就數吧，隨他喜歡。

朋友，如果你和我一樣，也在經歷著這樣的生活，請記得，一定要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保持穩定的情緒，做好心理和情感上的抽離。

記住：生死有時，順應天意。

不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