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養的女網紅找上門來,我直接提了離婚。他皺了皺眉:「別胡鬧,又用這一招來挽留我是不是?」看著他自信的臉,我笑彎了腰。我怕再不離,我養的八塊腹肌小奶狗要哄不過來啦。
1
我和沈長暮的婚姻也終于到了,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的地步。
可他摔斷了腿,我仍在醫院不眠不休,體貼細心地伺候了半個月,累得連久違的雀斑都冒了出來。
出院那天,一個身穿機車服的年輕女生沖了進來。
「沈太太吧,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她手肘處夾著個粉色的安全帽,猝不及防地朝我鞠了一躬,馬尾的發絲差點甩到我臉上。
我往后仰了仰。
她飛快地繞過我走到沈長暮的身邊,像機關炮似的說道:
「你總說不讓我來,不知道人家這幾天多擔心你,畢竟要不是我——」
沈長暮握拳低咳了一聲。
女孩頓時收了聲,朝我的方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然后跺了跺腳:
「不管啦,反正我今天必須來接你出院。」
這嬌俏活力的模樣惹得沈長暮搖頭失笑。
女孩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挑釁般地把機車帽隨意放到沈長暮重傷未愈的腿上。
我笑了,小姑娘的吃相太難看了。
她無非是暗示我,沈長暮的腿傷是因她而起,我操勞伺候沈長暮又怎樣,她想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
我走向前,指關節敲了敲那粉紅機車帽:「接他出院?用你那輛紅水鳥嗎?」
據我所知,為了耍酷,她搭著沈長暮體驗了一把飛車激情,差點把兩人送進大貨車底盤。
以我對沈長暮的了解,怕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敢再坐她的機車了。
「你——」
小姑娘雙眉一豎,鼓著雙頰正要說什麼。
沈長暮臉頰微抽,伸手揉了揉眉心,哄道:「小眠,我公司還有事,你先回去。
雖是譴責,但不難看出,他其實樂在其中。
2
回到家,我直接攤牌:「就是她吧。說吧,要怎麼辦?」
沈長暮腳步一頓,一臉疲倦不耐:「陸宜,我剛出院,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
「嗤!」
躺了半月還嫌沒休息夠?
以往他整這出死樣,我會體貼他公事繁忙,壓力大,不敢再煩他。
可直到我發現何眠眠。
才知道我眼中人到中年,精力不濟,體力不支的老公。
眼神里壓抑的欲望,行為舉止間的性張力,精英成功男人的魅力是多麼耀眼。
那是我完全陌生的沈長暮。
那天我崩潰了,質問他是不是厭倦我了。
他只冷淡地譴責我,平聲反問:「陸宜,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能讓人有激情嗎?」
看,連吵架他都跟我提不起勁。
後來,我不甘心輸給外面的野女人,試圖狂野一把挽回我們的感情。
我偷偷網購的情趣內衣,壯著膽子穿上,期待能看到他眼里的驚喜和驚艷。
可沈長暮卻只有驚嚇。
他煩躁地揉眉心,轉身就走:「陸宜,別鬧了,我真的很累。」
留下我在原地滿臉漲紅,羞憤欲死。
陳嬌知道后破口大罵:「該死的沈長暮,他難道不知道你做出這樣的改變多難嗎!配合一下會死!」
我苦笑地承認:「他厭了,戲都懶得和我演罷了。」
腦海里卻同時憶起偵探交給我的一段小視頻:
地下車庫里,他抓起何眠眠的雙手高高舉起抵在墻上壁咚,昏暗的燈光都藏不住他眼里噴薄的欲望。
我絕望地想,也許我和沈長暮這一輩子,只能演我愛我家,又臭又長的日常劇。
那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總歸是不適合我們的。
「沈長暮,離婚吧。」在沈長暮進入書房前,我叫住了他。
是時候該下決斷了。
3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又是那副不耐煩的神色:
「陸宜,我說了,我真的很累,公司里的事耽誤了半個月,我要加急處理。」
所以呢,是我耽擱他的嗎?
我定定地看向他不語,心里已然升不起一絲爭辯心理了。
哦,原來厭了是這樣的感覺啊。
于我來說,一刻都難熬,他是怎麼做到隱忍幾年的?
沈長暮叉著腰,原地轉了一圈,這才看向我:
「因為何眠眠?我都跟你說了,她就是俱樂部的一個小姑娘,剛大學畢業,不懂人情世故。」
「非要跟她計較?陸宜,你真活倒退了。」
他煩躁地捋了一把頭髮,自以為是地給我一個交代:
「行,下次我說說她,別這麼沒大沒小的。」
「不必了。」我搖搖頭。
還真不是客套。
本來我也只是因為愧疚才去醫院照顧他。
現在麼,扯平了。
拿出茶幾下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我敲了敲:
「簽了吧,我的小可愛也鬧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現在和沈長暮面臨著一樣的苦惱。
唉,相煎何太極呢。
4
沈長暮僵在原地三秒,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不耐。
「你又在搞什麼鬼。」
也是,向來家教森然,循規蹈矩的我,嘴里竟冒出這種詞匯。
在沈長暮聽來,只覺我是在無理取鬧,想引起他的注意吧。
我也不辯解,只淡淡述說:
「房子是婚前我娘家陪嫁,車子你買的歸你。」
沈長暮的厭世臉慢慢石化,呼吸粗重。
我繼續道:「早幾年,你給我了二成公司股份,離婚我也不多要,就按那個來。」
我娘家富裕,自己副業早已賺得盆滿缽滿,沈長暮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我們又幸好沒孩子。
在我看來,這婚離得應該是最簡單不過的。
「誰教你這些手段的?陳嬌?」沈長暮甩開離婚協議書,聲音冷如冰窖。
陳嬌是我閨蜜,穿情趣內衣確實是她教的,這個還真不是。
「沈長暮,我不是那種拿離婚當兒戲,當挽回男人手段的女人。」
我有些好笑,「何況,你在質問什麼?又在不滿什麼?」
長時間地冷暴力我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沈長暮抿唇,低垂著頭看著光亮的地板,一手按著太陽穴,沉思。
偌大的別墅挑高客廳,空氣驟然凝固,讓人窒息。
我站起身,推開了落地窗,夜風灌入,冷得人一哆嗦。
良久,沈長暮才抬起頭,指關節不耐煩地敲著玻璃面的茶幾,渾身焦躁。
「結婚十年了,別鬧。何眠眠不是問題,你到底要我怎麼解釋。」
我驀地笑了,鬧?
我確實真鬧過。
5
除了情趣內衣,我改變了穿衣風格,剪了短髮,學了化妝,報了舞蹈班。
在知道何眠眠是機車網紅后,我也嘗試去了解當下小年輕的世界和喜好。
陳嬌罵我傻,明明是沈長暮出軌,我憑什麼去改。
只是我這人呢,一向習慣有問題先從自身找原因,若結果最終不能如愿,我努力過,總能甘心。
人麼,最終能給交代的只有自己。
很遺憾,我的種種改變,入不了沈長暮的眼,他越發迷戀何眠眠。
減肥,健身,家里,辦公室里新增的時尚雜志,他越發注重外貌打理,甚至加入了何眠眠所在的機車俱樂部。
沈長暮說他累,他忙,他沒說謊啊,他真的很努力,很上進。
我的改變在他的襯托下,黯然失色,充滿著絕望和苦澀。
我拼命追趕他,他卻熾熱地照耀何眠眠,這樣的日子終于我過夠了。
我厭倦了他的冷漠,也厭倦了自己的卑微。
他在年輕的女孩身上激情四射,我就不能找個小奶狗嗎?我如此想。
某個深夜,失眠的我打開了陳嬌給我分享的一個視頻,她瘋狂給我推薦:
「年輕不知肌肉好,錯把大叔當個寶!讓你家沈長暮死開!看看姐給你推薦的這個又帥又鼓包的!」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會心一笑,是以,我加重了音調,看著他一字一句:
「我說了,是我的小可愛,你老提何眠眠干什麼?」
「總不能讓他沒名沒份地跟著我,這點上,我確實不如你。」
想起那人的癡纏勁,我揉揉眉心,無奈嘆息。
這次去醫院照顧沈長暮,冷落了他半月,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才能哄回來呢。
說真的,這左右逢源的日子是真難熬,真不知沈長暮是如何做到樂在其中的。
6
沈長暮眉心一豎,瞬間凌厲起來。
「你外面有人了?」他終于正視起我的話。
目光游離在我臉上,帶著審視,猜度和——
不可置信!
可不,這十年來,我專注工作,打理家庭,兩點一線,盡心扶持他創業。
親戚朋友圈,誰不夸我一句賢內助。
讓沈長暮相信世界末日,也不會相信我出軌。
我深吸了口氣,自知一時無法說服他,便使出殺手锏:「不如先簽,然后明早民政局見?總得試試才知真假吧。」
我是真不想拖了。
沈長暮眉目深沉地看著離婚協議,良久咬著腮幫子擠出一個字:「誰?」
我苦笑,他還真是漠視我到極點啊。
其實,沈長暮見過左乾的,甚至不止一次。
起初,我還妄想過他知道我出軌質問我,我該如何報復反擊。
現在早就過了那個勁了。
沈長暮不知道的是,他出車禍那天,左乾準備了燭光晚餐當眾向我下跪求婚。
「陸宜,我不想在網上扭給別人看了,讓我轉正好嗎?」他鄭重把身份證,戶口本交到我手上。
這個扭字,讓我氣笑了。
還沒認識左乾時,為了報復沈長暮,我在小視頻云逛青樓小倌,5G 很快,我三分鐘濫情愛上了八個美男。
刷到左乾,我只覺得小說里的男主角落入凡塵,寬肩窄腰,8 塊腹肌,三角形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尤其一身西裝變身讓我徹底淪陷。
那天我沒忍住,點贊評論:
【我老公也沒少刷那些扭來扭去的女人,我刷到這個視頻是我應得的!】
【等姐轉正了,我一定不讓他出門,只給姐一個人扭!】
誰想就此發展出一段孽緣。
那天我幾乎是落荒而逃,左乾追了出來,懇切地看著我的眼睛:
「陸宜,與其埋葬在沈長暮那座又冷又孤寞的老墳,不如葬給我。」
我瞬間瞪大眼。
把沈長暮比作老墳,真有他的!
轉念一想,他說的有錯嗎?
一千多日夜,沈長暮留給我的只有空床,冷被和漫漫長夜。
我狠狠心動了,未來幾十年,我真甘心老死在沈長暮的身上嗎?
左乾很聰明,這話無非是告訴我,人生沒有標準答案,只有相對選擇。
換個墳墓躺躺?
也不是不行!
年輕人緊緊抱住我,恨不得把我擠入他血肉,耳邊傳來他劇烈的心跳,「我知道你不會信我,但我是認真的。」
他手心都緊張到冒汗,「陸宜,我知道你喜歡什麼,我會堅持鍛煉,我不會讓你厭倦的。」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夜光下,小男人高大健壯的身軀如山般聳立,眼神浩瀚如海,滿滿地裝著我,真摯,狂熱。
我突然理解了沈長暮。
誰能不被這樣的人感染,感動?
7
雖然當時我沒給左乾答復,但我竟差點動搖,這讓我非常愧疚不安。
于是我關了手機,去醫院陪沈長暮,兢兢業業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角色。
直到何眠眠明目張膽地鬧到我面前挑釁我,沈長暮一副縱容的姿態,我便知道自己該下決斷了。
我也許可以容忍兩個人粉飾太平的死寂。
也絕不接受三個人擁擠的刺激!
離婚二字說出口的時候,沒有失落,只有解脫。
甚至還有一種只可隱而不宣的興奮和蠢蠢欲動。
我已經開始想象跟左乾這樣魅力十足的男人,婚后喝著小酒親著小嘴,微醺了他抱我哄我睡覺,從后面抱著我跟我撒嬌,被我欺負了躺在我懷里哭,還一口一個寶寶老婆地叫我,我有多幸福。
「到底是誰?!」突然沈長暮怒喝一聲,打斷我的思緒。
「怎麼,你還想跟他計較?」
我挑眉,「他小你十歲呢,沈長暮,你別越活越倒退了。」
我迎著他的目光,反問:「你的何眠眠,不也是這樣嗎?」
沈長暮目光驟然一沉,攏著一絲風雨欲來的陰鷙,格外洶涌。
一字一句格外緩慢:「你在外面玩男人?」
我和左乾確實是玩玩開始的,但只是我這麼想。
我下意識為他辯解:「他不是那種人,你別把他想得和你一樣臟!」
這話一出口,我和沈長暮雙雙一愣。
記得收到那段車庫調情視頻那天,我向沈長暮發難:「年輕漂亮的女人就是好是不,瞧你咬牙忍著的模樣,是不是恨不得包下車庫,就地開房!」
他一把甩開我,眼神厭惡:「眠眠不是那種人,別拿你骯臟的一套詆毀她!」
呵,真奇妙。
那一幕竟然在此刻做到了神奇的反轉。
但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只能說,我如沈長暮所愿,理解了他。
終于,也成為了他。
沈長暮他霍然起身,周身都竄著火氣,用手指了指我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叉腰來回踱了幾步。
爾后深吸了口氣,臉色鐵青,焦躁地點了支煙。
「好好好,陸宜,你好樣的,報復我是吧!」
我不吭聲,剛才與他爭執是下意識的反應,現在清醒過來,又覺得索然無味。
隨他怎麼想吧。
一個字:倦。
他狠狠吸了口煙,嗤笑了句小男孩,三個字隨煙霧一同吐出,十足輕蔑。
他夾煙的手點了點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好的沈太太不做,去養小白臉?」
「呵,幼稚,你以為你能同我比?」
比什麼?他在外面玩就是天經地義?我便是丟人?
我竟不知道,以前自詡公平的沈長暮,人近中年,竟活出了馳名雙標。
也是,否則怎麼會理直氣壯婚后包養起了女網紅呢。
我倒了杯茶壓了壓心里的火氣,淡聲道:「我們自是不能比,我至少光明磊落,不妄想左右逢源。」
沈長暮扔掉煙頭,捏著鼻梁,渾身是壓不住的躁氣,「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腳疼,他慢慢坐了下來,「小白臉幾句甜言蜜語你就當真?他能給你什麼。」
是,以沈長暮今時今日的地位,確實有資格貶低左乾,只是他忘了,當時他上門求娶時,也被我爸這樣質問過。
當年我有勇氣嫁給他,今日也不懼。
何況是他先背叛我們的誓言,又貪心希望我能忍氣吞聲,包容一切,哪有這樣的好事。
「好聚好散吧,好嗎?」我嘆息一聲。
「你和他睡了嗎?」
使用 App 查看完整內容
目前,該付費內容的完整版僅支持在 App 中查看
??App 內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