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關云長大意失荊州」,實際上是吳魏聯手,國舅早降,天下共誅二爺。自退路被斷,糧械補給全無,二爺就是一萬個小心,也改變不了什麼。沒有人能勝天半子。
然后就是:「急兄仇賢弟遇害」,張翼德再上黃泉路。
接著,昭烈帝上演「手足大于君父」的烈烈雄風:「朕不為弟報仇,縱有萬里江山,何足為貴!」
我有一陣子恍惚,仿佛回到先主年輕時的豪邁:「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備借得到人馬,借不到人馬,必將親至。」
先主分明是個游俠兒,言出必行啊。皇帝為父報仇的聽說過,為結拜兄弟報仇親征、不計前程的,少之又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兩個兄弟都死了,先主自己也不想活了。
先主可不是曹孟德。夏侯妙才出生入死,最終命喪定軍山。曹孟德為了推卸決策責任,罵妙才是「白地將軍」。曹孟德,這麼多年了,夏侯家對你可不薄。你就這麼罵夏侯妙才,就這麼辱沒他死后的名聲?他早年還幫你蹲過大牢的呀。他要不是為了幫襯兄弟,他會以總指揮的身份,跑去修補鹿角嘛?孟德,你實在是德薄情寡。
再然后,就是猇亭之敗。《三國演義》中對漢將傅肜的性格描寫極盡渲染,尤其鮮明。
書中描寫,傅肜率部力戰拒后,手下兵士都死盡了。
吳國將領令傅肜投降,傅肜罵道:「吾乃漢將,安肯降吳狗乎!」
他挺槍縱馬,率領漢軍奮力死戰,不下百余合,往來沖突,不能得脫,最終嘔血而死。
男兒至死是少年。千萬人,吾往矣。
殺賊,殺賊,誰也別想拗斷吾手中的銀槍。
槍在人在,槍亡人亡。
李太白有名句: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相信,如果負責給先主斷后的是趙子龍,到了最后關頭,他也會和傅肜做出一樣的選擇。這無關青史留名,這是男兒的宿命。
二爺敗退麥城,被伏遭擒,他是絕對不會和孫權請降的。二爺的脾性如此,來的明白,去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