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門講故事,那就再講一個。
2018年,單位旗下的某個分支影視中心拍了個片子。
劇組嘛,干啥的都有。有仨小伙子,穿著黑馬甲,我問他們是干嘛的,他們說「軌道」。
那軌道就是讓攝像大機在上面坐著站著撅著來回跑那個軌道。鋼的,賊沉,帶快開的大鐵扣。隨著現場調度指揮,不停的打開鐵扣,【啪☆啪】啪。
拽著軌道,當當當。
鋪設軌道,【啪☆啪】啪。好嘞!
攝像大機坐著鐵凳子,他們仨跟著指令,推~哎快了!慢點再來一遍!哎,推~
下午……七點?八點?反正天都黑了,實在拍不了白天的戲了,劇務拿著喇叭喊,放飯放飯放飯!!
劇組的盒飯能有啥,介于能吃和能飽之間。一個主演特意差了自己的經紀人,買了最近一個鹵味店的幾乎所有鹵味給大伙加餐。
我從人堆里撿了倆雞爪子,鹵味很爛糊,幾口就沒了。一抬頭,前方兩米,仨人一人手里一豬蹄,一撕兩開,左邊三口,右邊三口。
沒了。
一個肘子。帶骨,兩斤來。
一劈兩開,你一半,我一半。暴風吸入。
沒了。
一根豬尾巴。
劈都不劈,喵嗚喵嗚喵嗚,呸。
骨頭。
攝像大機都瘋了:給我留點!留點!
撈倆鹵豆腐塊兒。
之后半小時,拍夜戲。
轉場走到一半,仨人中的一個從黑馬甲里掏出一塑料袋兒。一邊走一邊往嘴里填。
大概一斤半的一塊醬牛肉。
真他媽的能吃啊。水滸哪瞎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