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答
郭靖俠之大者,楊過神雕大俠,張無忌算大俠嗎?
2024/06/14

俠之小者,行俠仗義;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金庸武俠里的郭靖和楊過,都是豪氣干云的大俠,為了襄陽城的百姓,他們付出了許多東西。甚至郭靖守城而亡,沒有后退半步,真的讓讀者大受震撼。楊過自幼流氣十足,後來歷經磨難,終成神雕大俠,縱使右臂已失,也是霸氣絕倫,穿梭于千軍萬馬之中,盡顯英雄本色。

提到大俠,人們會想到郭靖、楊過、喬峰,但是卻極少人提起張無忌,或者說沒有人想到這位武功蓋世的明教教主。那麼在金庸武俠里,張無忌可稱得上是大俠嗎?同郭靖和楊過相比,張無忌更多的是纖細,霸氣稍顯不足,他的骨子里缺少這樣的東西,但因此說張無忌不是大俠,未免有些說不通,故而他是真正的大俠,由于性格上的一些原因,才沒有上升到俠之大者。

郭靖自幼在蒙古,楊過從小便行走江湖,這兩個人見多識廣。張無忌從出生到十歲的這段時間里,都是在冰火島上度過的,在這里有愛他的父母和義父謝遜。島上的猛獸雖然厲害,卻抵不過江湖的險惡。回到中土之后,各派逼問殷素素和張翠山,意在套出謝遜的下落。眾人所想,自是要奪得屠龍寶刀,殷素素不得已,只得說謝遜那惡賊已死。聽到這樣的話,年僅十歲的張無忌并不明白,聽到「謝遜惡賊」,還有「死」字,便哭了出來,還坦言義父沒有死,殷素素狠下心了,扇了他一巴掌。從這段描寫里,能看出張無忌心懷俠義,沒有忘記義父謝遜的恩德。這誠實二字,從小就能看出來,側面點明張無忌不懂江湖中事,對于人心的惡毒可謂是一無所知。

倘若將張無忌換成韋小寶和楊過,結局就會有所不同,這兩個人必定是大吹特吹,將各門各派弄得如墮霧中,待到那時,謝遜便真的「死」了,從此江湖上便再無金毛獅王這號人物。細細想來,張無忌的這番話,和年幼的郭靖相救哲別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后張無忌更是了不得,他身在蝶谷,救治了不少江湖中人,還萬里迢迢送楊不悔,這樣的俠義之舉,還不能稱之為俠嗎?須知那一年的張無忌只有十四歲,嚴格來說和楊不悔沒有什麼過命的交情,紀曉芙和殷梨亭未能喜結連理,于公于私,張無忌都沒有理由護送楊不悔。

當年都大錦等人護送俞三俠上武當山,結果出了岔子。張無忌小小年紀,竟然信守約定,把楊不悔送到楊逍的身邊。楊逍武功高強,學他幾招之后,可立足于江湖,顯然楊逍也是有此想法,打算傳功張無忌。身中玄冥神掌,張無忌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學再厲害的武功又有何用,所以拒絕了楊逍的好意。我們可以設想一下,若是張無忌身強體健,他也不會受恩,除了門戶之見,是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不求回報者,才是大俠。

張無忌和楊逍的對話里,能清晰看出張無忌的為人。若是有求而來,還值得托付嗎?簡單的一句話,問得楊逍沒有脾氣。張無忌為人正直,是受父母的影響,加之在冰火島生活,才會這般善良,亦或者天性如此。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環境尤為重要,這一點不妨看看張無忌和朱九真。哪怕朱九真是名門之后,在那樣的環境下熏陶,也很難不變得奸詐。

張無忌練成九陽神功之后,為了明教銳金旗的人,甘愿挨滅絕師太三掌。沒有九陽神功護體,恐怕張無忌已經是死人一個。正邪之分真的難以說得清楚,張無忌挺身而出,出言呵斥峨嵋女弟子,是見明教中人慷慨求死,乃是真好漢,真豪杰。滅絕師太不用倚天劍,武功亦非善類,而法號滅絕二字,更是讓人汗毛倒豎。張無忌硬接三掌,決然不知能否抵受得住。尤其是滅絕師太的最后一掌,她拼盡全力擊出,在發功之時,張無忌聽到滅絕師太的骨骼先響,已經知道此掌必定威力無窮,斷金分石不再話下。這生死存亡之間,張無忌沒有后退,選擇硬挨這奪命的一掌。

人往往在和死神接觸之時,都會不由地退縮。《連城訣》里的花鐵干,本可擊敗血刀老祖,揚名于武林,然而在最后關頭,他竟然棄槍投降,向敵人下跪求饒。血刀老祖是受傷狀態,花鐵干還般慫,若是讓他碰到滅絕師太,還不得嚇出屎尿來。張無忌拼命接滅絕師太三掌,這需要莫大的勇氣,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到,就算是成名已久的大俠,也未見會接下這一掌。臨陣退縮的人大有人在,無論是小說,還是歷史故事里。這樣的張無忌,還不能算是大俠嗎?如果這不是大俠,敢問在金庸筆下,誰可稱之為大俠?

仔細想來,頗為有趣,張無忌是武當弟子,也是明教的教主,而他的父親是武當五俠張翠山,母親是天鷹教中人。按門派來看,武當是正,明教是「邪」,其父是正派,其母是反派。而拋開門戶之見,張翠山和殷素素都是正義之輩,雖說殷素素滅了龍門鏢局七十二口,但後來為人母,也自知理虧。張無忌受父母的影響,再加上經歷,才造就了這樣的性格。

其實張無忌一直是俠義之輩,他答應為趙敏做三件事,卻事先言明不可有違俠義之道。可見俠義二字在張無忌的心中占有較高的比重,這是他的人生信條。當有人企圖觸碰,或者打破這個原則,那麼張無忌就會與之恩斷情絕。張無忌沒有野心,不想身登大寶,只想過安穩日子。原著里的周芷若,倒是想嘗嘗做皇后的滋味,足見「張周」二人的值觀不同,最后才沒能走到一起。張無忌像是普通人,他沒有野心,只希望過屬于自己的小日子。哪怕皇位唾手可得,他也不會坐上去號令天下。慈不掌兵,義不養財,但張無忌是俠義中人沒有任何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