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瓔是一名「花街流鶯」,也就是站街女。她出身不凡,祖父在清朝為官,父親留過洋,回國后在上海一家輪船公司任買辦。
她從小住在小洋樓里,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出入有小轎車接送,身邊朋友都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和公子哥。
如此富家小姐,為何會淪落到人盡可夫的地步?說來也怨她自己。
秀瓔家境優越,沒吃過苦,父母對她百般寵愛,但凡她想要的東西,都會盡力滿足。
秀瓔18歲那年,在一次上流社會舉辦的舞會中,結識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情竇初開,哪個少女不懷春,秀瓔自然也不例外。只見那公子哥身材挺拔,穿著筆直的西裝,梳著油亮的大背頭,手里搖晃著紅酒杯。
經過一番愉快的交談后,得知他叫莫小玉,留過洋,母親早逝,父親常年在南洋經商,他跟隨舅舅住在蘇州。因舅舅來上海談生意,他也跟來了。
舅舅讓他參加這場舞會,可惜他在這里沒有朋友,只能獨自喝悶酒。
莫小玉還補充了一句「沒想到讓我碰到一個紅顏知己」。
秀瓔怦然心動,她的一顆少女心被莫小玉俘獲。
舞會結束,兩人依依惜別,并定下了明天約會的地點。
連續三天,莫小玉都準時赴約,此時的秀瓔,已墜入了愛河無法自拔。
情到深處,莫小玉提出更進一步,秀瓔半推半就,跟著他來了一家台基公館,其實就是鐘點房,主要接待一些關系不尋常的男女。
在這里,秀瓔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從此便常來光顧。
可莫小玉不敢打電話到秀瓔家里,怕被她家人發現,后果不堪設想,便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請台基公館的小本家給秀瓔送花,即代表他在召喚她,她只需找個借口來到公館相見即可。而小本家,就是公館聘用的女招待。
有了小本家的協助后,秀瓔嘗盡了人間極樂。
一次魚水之歡后,莫小玉抱著秀瓔說「我要去南洋找我父親了」,秀瓔萬般不舍,他央求莫小玉帶她一起走,從此再也不分開。
忽然有好幾天,小本家都沒來秀瓔家送花,按捺不住的秀瓔,自己跑到了台基公館找莫小玉,卻沒見人影。
台基的老闆對她說:「儂咋不曉得了,郎君另有所歡嘍。」
秀瓔不相信莫小玉會離她而去,一連幾日她都來到台基公館守著,期待著莫小玉的出現,可終究是一場空。
這些日子秀瓔都魂不守舍,她茶飯不思,整天以淚洗面。
又過了幾天,小本家又來秀瓔家送花,秀瓔驚喜萬分,她以為莫小玉回來找她了,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台基公館。
殊不知,在公館里等待她的,不是莫小玉,而是一個年齡與莫小玉相仿的英俊公子哥,甚至要比莫小玉好看三分。
公子哥說他叫梁發,是莫小玉的朋友,因莫小玉打點不妥,被他父親知曉后強烈反對,無法再安排她去南洋事宜,莫小玉羞愧難當,便只身去了南洋,讓好朋友來告知她一聲,并說一聲抱歉。
聽完,秀瓔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來,梁發連忙走過來,輕輕拍了拍秀瓔的肩膀,讓她不要太過于傷心。
良久,秀瓔才平靜了下來。這時小本家端來水果點心以及一瓶紅酒,梁發一邊安慰著,一邊為秀瓔倒酒,讓秀瓔忘了過去,重新開始。
一杯紅酒下肚,秀瓔仍覺得心中煩悶,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連續喝了三杯,一旁的梁發才伸手制止。
他含情脈脈地說道:「秀瓔小姐如此美麗動人,不怕身邊沒有可心的人。剛見小姐一眼,我便傾心不已。」
秀瓔抬頭,醉眼朦朧地看了下梁發,心中萌生了莫名的好感。
梁發見勢,過來摟住了秀瓔的雙肩,兩人烈火干柴,無法自控……
自那天起,秀瓔似乎忘了莫小玉般,與梁發醉生夢死了2個月,并在梁發身上花了不少銀錢,但最后梁發也不辭而別了,再次受傷的秀瓔,徹底頹廢了。
她開始破罐子破摔,接受了一個又一個公館的老闆給她介紹的美男子,甚至不問對方來歷和姓名,一律照單全收。
後來,秀瓔又染上了煙癮,她開始夜不歸宿,不愿回家看父母的臉色,她也因此被父母斷了經濟來源,無奈之下,她聽從了公館老闆的安排,和幾名女子一起來到南京,做了一只站街流鶯,甚至染了一身臟病。
秀瓔擔心自己命不長久,決定告知世人她從鳳凰變野雞的墮落經歷,以警示后人。
其實,秀瓔是著了「拆白黨」的道,莫小玉、梁發、公館老闆以及小本家等皆是一伙的,他們專做那些富太、小姐們的「生意」,不僅騙財騙色,最后還要淪為他們的賺錢工具。
無論男女,都不要只看外表,一定要擦亮雙眼,以免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