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劇的時候時常都會聽到皇上一不高興就會說:「把他拖下去,砍了!」也會看到監斬官在執行斬首這件事,扔下一塊牌子,就說:「行刑!」,于是,就會看到劊子手揮動大刀,將犯人的頭顱砍下!
可以說「斬首」算是最為殘酷的刑罰之一,作為執行者的劊子手,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犯了「殺孽」,可是這又是他們的工作,他們不得不做。
第一個儈子手已經無法追溯,可是最后一個儈子手卻還能找到,他就是清朝的鄧海山,他是從清朝的時候就跟師傅從事這門行當,直到民國七年,也就是1929年5月6日之后,他才徹底結束了做儈子手的生涯,因為從這一天起,「斬首」這項刑罰就被徹底廢除了。
據說,鄧海山這一輩子一共砍了300多顆頭顱,他未來是怎麼樣的呢?
鄧海山之所以會做劊子手,其實也算是被生活所迫。他本就出生于一個貧寒人家,沒錢的讀書,自然也無法通過科舉之路出仕為官;他長得身材魁梧,卻滿臉兇險,再加上又不愿意賣苦力,因此他幾乎就找不到工作。
無意中,就有人說起,他不如就去做儈子手算了,不僅賞錢豐厚,一次砍頭可以得到4兩銀子,這足夠普通人過半年的了,而且,儈子手這個行業能干的人不多,如果能做的話算是一門不錯的行當了。
鄧海山想想也是,既然賺錢又不費力,他倒是想要去試試。
儈子手也是需要拜師,他找到了一個很有名的儈子手佟紹箕,他表明了自己的向阿飛,想要跟他學習做儈子手,佟紹箕看了鄧海山的外形條件,覺得他還真的適合,不過,正式學習之前,還要先考驗一下他的膽量。
但凡做劊子手的人,都需要現在「鬧鬼」的屋子住上一晚,能夠安然無恙的人才算合格。鄧海山出門流浪多年,去了「鬼屋」睡了一晚,他覺得一點都沒有什麼。當他神清氣爽的站到佟紹箕面前時,他的第一關考驗算是過了。
第二關,佟紹箕就帶著鄧海山去看「行刑」的場面,其實很多人都是不敢看的,因為這個過程畢竟還是很血腥的。但是,鄧海山堅持住了,他沒有退縮和害怕。
佟紹箕發現了他確實合適,所以就打算收下他做弟子,讓開始做練習。
作為劊子手,最重要的就是「下刀快準穩」,讓受刑的人盡量少受痛苦。所以「揮刀」的基本功是必須要扎實的。
行刑的大刀,如果不大不厚就沒有辦法一刀讓人致命,畢竟如果再來一次,就是讓人受到二茬痛苦,而且還是極致的痛。力氣小的人不僅不能揮動刀,還沒有辦法做到干凈利落。
所以,鄧海山在最開始,揮刀就學習了很長時間,等到他揮刀練習熟練了,就開始練習「斬冬瓜」,師父會給他在冬瓜上劃線,他必須分毫不差的砍準,而且留下的刀口必須平整,等到這個練習完,就要練習「砍香灰」。
「砍香灰」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刀下去需要做到「香不斷,火滅了」。一根香本來就很小很短,稍不注意就會被砍斷,所以這一步練習的就是「眼力」和「手力」。
揮刀的基本功完成了,才能正式開始實踐。在實踐之前,還需要牢記幾點劊子手的規矩:
第一,行刑前,要三跪九叩給祖師爺皋陶上香
第二,辟邪和消毒。
講究的話,行刑前將公雞血在臉上畫上幾條線,把大刀從香案上拿下去磨刀,之后,就用紅布裹著,直到行刑前,才可揭開紅布,用白酒噴一口上去算是消毒,最后才能動手。
行刑后,回到衙門前,不管誰在背后喊你,都不能回頭。回到衙門后用桃木劍拍打身體,算是一種驅邪消災的形式吧!
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殺人九十九,到時要收手」!也就是說儈子手最多只能殺99個人后,就需要停手了,這份行業就不能在做的,這是祖訓,因為但凡「殺人過百,斷子絕孫」!從事這個行業的人,都會恪守這條規矩。
這也是儈子手這個行業缺人的原因,本來從事的人就少,還要不過百人的規矩,所以很多人到了這個界限就退出去這個行當了。
這也是,鄧海山出師之前,師父對他最后的一個告誡。
鄧海山正式出師前,師父要帶著他一定去實操,如果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拿砍頭而是逃走了的話,那麼他就不能做儈子手了,一旦他成功了,那麼就算出師了。
鄧海山早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所以,他在揮刀砍煩人時,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刀下頭,他做的干凈利落,師父也很欣慰他出師了,只是提醒他不要忘記「殺頭不過百」的祖訓。
鄧海山出師后,他在這個行業可算是風生水起,因為除了規定的一個人4兩的賞錢外,他還可以得到家屬額外送的錢財,因為有的人希望他出手快一點,這樣犯人少受罪;也有的人,希望他出手留有余地,自然不能不砍頭,只是希望頭顱和身體還有一點點皮相連,給犯人收尸時便于安葬!
鄧海山慢慢地就有錢了,做了一段時間后,他在這個行業開始小有名氣了,可是他發現自己距離「99」這個界限越來越近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賺錢的方式,他也沒有找到新的工作,他開始動搖了,他真的要結束了嗎?
他自己在心里遲疑了很久,終于到了砍了第99個人之后,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通知他去行刑的人,讓他準備,可是鄧海山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衙役以為他想要加錢,匯報給領頭之后,給他加了2兩銀子,讓他快去!
鄧海山還在猶豫,之后這錢就加到了5兩,之后就問他:「不想干,有的是人干!」鄧海山急了,他還是拿著刀出門了。
出門前他跪在祖師爺皋陶的畫像前,鄭重磕了3個頭,他心中想著:祖師爺,弟子破戒實屬無奈,懇請寬恕!
這一次出刀之后,鄧海山就砍了100個人了,這一晚,他回到家里,他發現自己內心很慌,但是睡覺卻也沒有問題,他睡著了,也沒有做噩夢,所以他覺得祖訓或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他以后但凡有案子他就接下來。
他慢慢地手里也賺到了不少錢了,所以,他想著是時候給自己娶一房媳婦了,所以他就拿著錢去找媒婆,可是熟不知道,人家收下他的禮物,卻遲遲沒有給他回信。他有些著急,就去催了一番。
媒婆跟他說:「你的事兒我一定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沒有很合適的姑娘,你放心,但凡有我立馬就給你推薦!」鄧海山也知道不能怪媒婆,所以,他就回家去等著。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聽到了媒婆和家里人說的話:「他這滿手血腥,哪里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給他!他這破了規矩,手上沾了太多血了,攤上他,也是我倒霉了!」
按照以往的脾氣,鄧海山肯定沖進去就打人了,可是,他想到媒婆說的也是實在話,他有沒有辦法去發火,所以只能走了,不過,他重新給自己找了一個媒婆。
鄧海山對新媒婆說:「不瞞您說,我的錢也攢下了一些了,就想娶一個人過日子,美丑不在意,家境不挑,只要愿意嫁給我給我生孩子就行!」媒婆聽了他的想法,也表示會全力想辦法。
可是等了兩個月還是沒有音訊,鄧海山去找她時,媒婆就主動說:「不如,這錢我還是退你吧!我確實辦不好這事兒!」
鄧海山知道是沒有人愿意嫁給他了,他也沒有難為媒婆,讓她就留意著,如果哪天有人愿意了,再跟他來說就行了。
鄧海山的婚事也這樣算是沒有著落了,可是他不甘心,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就沒人愿意嫁給他呢?他每天就在借酒消愁。
時間一晃而過,這不就來到了民國,到了民國七年,「斬首」被廢除了,鄧海山也算是徹底失業了。失業了也沒有了經濟來源,他想要去找其他工作,年紀不小了,而且別人也不愿意要他。
鄧海山心里更難過了,他的酒喝得更多了,他心里難過既然別人都嫌棄自己沾染血腥,那他想著自己出家去贖罪,這還不行嗎?想到這一點,他就想要去山里的寺廟出家。
奈何,主持拒絕了他,主持對他說:「你殺戮太重,且沒有悔改的想法,佛寺容不下你!施主,還是另尋他處吧!」被拒絕之后,鄧海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是自從這一次之后,他就時常開始做噩夢,在夢里,常常會有無頭尸體追著他跑,他想要跑,就會被前面的那些大頭臉給攔住,他們追著他問:「為什麼要殺我?還我命來!」
鄧海山跟他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大家推推搡搡之間,他就會被嚇醒了。晚上,他也不敢再睡了,只能點燃一盞煤油燈,就睜著眼到天亮。這樣的情況多了,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夸了。
為了能讓自己睡著,他就拼命灌酒,這樣的讓他能睡著了,可是,他坐吃山空,他的錢都快花光了。他沒有辦法,聽說街上有救濟無家可歸之人的「善堂」,他想要去求助,卻被拒之門外。
人家說:「如果你沒有殺那麼多人,就算是99個,我們都當你只是工作需求,不得不做而已,后邊不收手,就是你故意為之,善堂不能救你這樣的大惡之人」,鄧海山哭著在外面解釋,人家直接不理他,將他哄走了。
沒有了錢,鄧海山只能淪落街頭乞討,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劊子手不愿意施舍東西給他,他餓得不行,只能到處撿吃的,有的人看到他搶地盤,就會打他。
鄧海山後來的日子過的很慘,他沒有家人,也沒有妻兒,一個人病死在長沙的郊外路邊。他這一輩子,真的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