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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江蘇姑娘撿到一印章在日本引起轟動,日本人:迷案解開了
2024/04/29

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一枚印章的發現不僅填補了中國的一段歷史,還讓東海對面的日本人解開了一個兩百多年的謎案,讓不少嘴硬的日本人認清了一個事實。

這個印章是什麼?發現它的來龍去脈是怎樣的?它又與日本有什麼關系呢?

01 江蘇姑娘路邊撿到寶

1981年的一天,江蘇邗江縣的一位姑娘,陶碧華響應公社的號召,和其他人一起去村外挖土,給村子修路做準備。

陶碧華揮舞著鐵鍬,挖著挖著突然感覺鐵鍬好像挖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以為是挖到了石頭。低下頭翻找時,她沒有摸到石頭,卻注意到土里好像有什麼黃色的東西,還微微發亮。

她把這個黃色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從土里刨出來,拿到附近一條小河邊,把包裹著它的污泥清洗干凈。

洗干凈后,陶碧華有些傻眼:這個巴掌大的黃色塊塊,色澤怎麼和出嫁時母親給的金項鏈一模一樣?我不會撿到金子了吧?

她端詳了一番,發現底端似乎還刻著字,沒什麼文化的陶碧華勉強能認出有一個「王」字,頂端還有個烏龜形狀的「裝飾」,這樣的造型讓陶碧華想起了村委桌上的章子。

這又是黃金,又是不認識的字體,還像個印章,陶碧華尋思不會是挖到文物了吧,想起來自己丈夫去年還給來這邊的考古隊幫過忙,打算先拿回家給丈夫看看,如果只是個普通的金子還能賣一筆錢呢。

陶碧華二十多年來還沒拿到過這麼大一塊金子,裝在口袋總是感覺有些心慌,于是丟下挖土的活兒就往家里趕。

路上碰到了認識的人問她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陶碧華心里有事,支支吾吾地糊弄過去了。

剛忙完農活休息的丈夫看到妻子推開門進來,還一臉慌張,急忙詢問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陶碧華拉著丈夫坐下,壓低聲音說:「我撿到了金子。」

丈夫一聽,本來以為是妻子開玩笑,畢竟金子又不是石頭,哪有這麼容易就能在路上撿到的?但是妻子的表情十分認真,丈夫調侃的話咽了回去。

陶碧華把東西小心翼翼地從口袋拿出來,丈夫接過去,仔細看了看,覺得此物非同一般。丈夫去年曾給來這附近搶救古墓的考古隊幫過忙,每天和專家們打交道,增長了不少見識。

妻子撿回來的物件小巧精致,底部還刻著不認識的古漢字,極有可能是文物。

夫妻倆當即決定將這個印章上交政府,畢竟私藏、倒賣文物是犯法的。他們找了個木盒子將印章小心放好,來到當地的派出所說明情況。

派出所聽了,不敢怠慢,但所里也沒人懂鑒別,于是就給南京博物館的辦公室打了電話。南京博物館的專家們了解情況后,根據夫妻倆提供的地點、印章樣式等信息進行了討論,認為是文物的可能性很大。

但專家們此時都忙得抽不開身,就希望夫婦兩人能把印章送來南京博物館進行鑒定。陶碧華和丈夫一口答應下來,他們認為護送文物是件很光榮的事情。保險起見,當地派出所還派了兩名員警和夫妻倆一同前往南京。

02 小印章背后是個「傻」王爺

南京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陶碧華夫婦。經過專家們的初步鑒定,認為陶碧華拾到的這枚印章確實是個古物,且與去年,即1980年,考古學家搶救性發掘過的古墓有著密切聯系。

原來,在1980年,南京市政府接到群眾來電,說在揚州市一個山頭髮現了古墓。南京市政府十分重視,馬上就派了專家前往調查。

南京市博物館的專家們到現場一看,又興奮又擔憂。興奮的是現場的各種痕跡表明,地底下確實存在古墓,且很大可能不止一座,而是一個古墓群;擔憂的是這個古墓現場有明顯的被盜痕跡,地上有散落各處的陶片、紙片,還有被挖出來隨意丟放的土堆、石塊。

專家們認為要盡快保護好這里的古墓,立即決定進行搶救挖掘,召集附近的民眾來幫忙,陶碧華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經過十幾日的連續挖掘,初步挖出了兩個古墓區,因地處甘泉鎮,就暫起名為「甘泉一號」「甘泉二號」。

初步清理發現,「甘泉二號」的保存情況相對完好,而「甘泉一號」的情況則不容樂觀,感覺被盜墓賊掏了個遍,亂七八糟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布局,一些無法運走的大件陶瓷也被摔了個稀碎。

考古隊員們十分痛心。盜墓賊的行為是十分自私的,他們只考慮自身的利益,全然不顧他們自私自利的行為會破壞文物,破壞中華文化歷史的完整性。

專家們將「甘泉一號」的搶救優先級提到第一位,要趕在文物因長期暴露在空氣中氧化生銹或腐壞前盡可能多地清理出來,進行專業的保養和修復。

在考古隊員的不分晝夜地勘探、小心仔細地清理,以及群眾的幫助下,最終還是搶救出來了不少文物,其中包括了銅雁足燈、錯銀青銅牛燈、鎏金博山爐等精致又珍貴的古代物件。

古墓的整體輪廓也逐漸顯現,整個山頭坐落著起碼十幾個墓穴,考古隊推測這應該是某個氏族大家的家族墓群。

那麼,究竟是哪個家族的墓群能獨占一整個山頭呢?這個家族的主人是誰呢?

盡管出土的文物不少,但沒有一件能指認主人身份,專家們也只能將時代推測到漢明帝時期,且根據墓群的規模,推測其主人大機率是某位王侯。

具體是哪位王侯,考古界則眾說紛紜,其中比較多人猜測的是山陽王劉荊。因有兩件出土的銅雁足燈的底部都刻著同一句話:「山陽邸銅雁足長鐙建武廿八年造比十二」。

但這句話無法直接證明墓群的主人就是山陽王,只能說明這兩盞燈是屬于山陽王府的,至于是否贈與過他人,考古學家們則不得而知。

想要確認墓群主人的身份,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墓群主人的貼身飾物,比如刻有名諱或封號的玉佩、玉璽之類的物件。

經過專家辨認,江蘇姑娘陶碧華發現的印章底下刻的四個字是「廣陵王璽」,而這正好能證明該墓群的主人就是山陽王劉荊。

也許有人會問:這一個是山陽王一個是廣陵王,怎麼就是同一個人了呢?

根據史書記載,劉荊既是山陽王,又是廣陵王。要知道封號為什麼會改變,那就要說說劉荊這位王有些「滑稽」的一生了。

話說這位劉荊,他是東漢時期第一位皇帝光武帝的第九個兒子,與後來成為第二任皇帝的四皇子劉莊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光武帝對九皇子也比較滿意,先封為山陽公,兩年后又進爵為山陽王。

目前為止,劉荊身為皇子的運氣可以說很不錯了,只要不犯事,就可以安穩地做一輩子閑散王爺,盡情享受榮華富貴。

可他天生似乎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本來從年齡和才識來看,他注定是與皇帝的位置無緣的,但當他得知自己的四哥劉莊當了皇太子后,竟對皇位動起了心思:既然四哥可以,我和他乃同胞兄弟,憑什麼我不可以呢?

于是在光武帝駕崩后不久,他就冒充父親在位時的重臣郭況的口吻,給曾是太子的長兄劉強寫信,勸說他趁亂舉兵奪取皇位。

卻不想劉強本就是主動辭去太子之位,對皇位并無執念,只想安穩度日,于是劉強生怕惹事上身,趕緊差人把送信人及信件押送到新帝面前。

送信人只是個小嘍啰,在漢明帝嚴詞審問下很快就把劉荊招了出來。劉莊知道后大為震驚,但念及劉荊是自己的胞弟,母親也不希望兄弟鬩墻,就把此事壓了下去,明面上也沒有追究劉荊的責任,但是暗地里加強了對劉荊的監視。

劉荊本來聽到自己的送信人被抓了內心很是忐忑,但在家中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宮里有什麼動靜,更別說對自己的懲罰了,于是他就以為明帝忌憚自己,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想著下次還可以再干票大的。

永平十年,西方的羌人起兵進犯,劉荊認為是自己的機會來了,打算也起兵向明帝發難。可還沒等劉荊召集到人馬,身邊的眼線就把他的打算報告給了明帝。

盡管明帝很是生氣,但仍念在親兄弟的份上沒有將劉荊投入大牢,而是將他改封為廣陵王,趕到小地方,希望弟弟能在那里好好反思。

劉荊仍然不知悔改,還似乎鉆了牛角尖。到了封地沒幾天,他又坐不住了,找來一個相士要占卜前程。他問相士:「先帝的孩子里屬我與先帝長得最為相像,當年先帝30歲就當上了皇帝,如今我也30歲了,是否也可以登上皇位呢?」

相士一聽就被嚇壞了,心想如今的皇帝正值壯年,這位新來的封王是想造反呀,我可不能跟著一起掉腦袋。于是就敷衍了幾句,從王府出來后就馬上找到了當地的官員報告了這件事。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明帝和劉荊的耳中。劉荊也知道自己剛被貶不久就又犯事屬實是罪加一等,害怕明帝會給自己下重罪,就自己主動投獄了。

明帝知曉后,以為這次劉荊是真心知錯,就沒有過分追究這件事,只是削減了劉荊親衛隊以及隨從的人數。

可劉荊對登基這事仿佛魔怔了一般,安分了沒多久,他以為自己又可以了,但不敢在明面上造反,就找了個巫師,用巫術詛咒自己的皇帝哥哥,企圖咒死皇帝。

也不知道是劉荊身邊的眼線太多,還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差,沒多久就有人和明帝報告了這件事。其實明帝始終都沒對劉荊動過殺心,但自己的親弟弟三番四次地與自己對著干,不重罰也不行,明帝很是苦惱。

正當明帝為難之際,傳來了劉荊在家中自刎的消息。原來劉荊得知自己的陰謀再一次暴露時,深切感受到了自己此生都與皇位無緣,陷入了極度的不甘和絕望,選擇結束自己的一生。

由史料可知,廣陵王所指的就是曾是山陽王的劉荊。而擁有略顯「滑稽」一生的他,估計也想不到自己的王璽能為后世做出這麼大貢獻吧。

03 解開日本兩百年謎案

除了解開墓群主人的謎團,這枚印章還立下了另一個大功,那就是解開了與我們隔海相望的日本人的迷惑。

此事還要從1784年講起。當年日本福岡東郊的一個農民在修整水田溝渠時,也和陶碧華一樣偶然發現了一枚方形金印,上面有蛇形雕刻,底部刻著「漢委奴國王」(「委」通「倭」)五個字。

這枚金印引起了日本眾多學者的研究興趣,畢竟之前從未出土過類似精美的印章古物。在金印的來源上,日本學者有了分歧。

一派學者根據《后漢書·東夷傳》中的記載,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國國王攜隨從向漢王室進貢并祝賀新帝,光武帝大喜,賜予他們印綬。福岡農民發現的金印很可能與《后漢書》中所提及的是同一枚。

另有說法是認為此枚印章是私印的,也就是說持此觀點的學者認為這枚金印與漢朝無關,是委奴國王私自鑄造的,也有人認為是江戶時代出于政治目的所作的偽作。

持這兩種觀點的日本學者都不在少數,為此互相爭論了近兩百年,都無法下定論。直到這枚「廣陵王璽」的出土,驗證了第一種觀點的正確性。

這兩枚印章長的不一樣,怎麼能證明呢?

南京博物館的專家們仔細研究過廣陵王璽后,就把相關的信息公開了,日本學者很快注意到了這件事,于是很積極地聯系中國,希望能給兩枚印璽做合作鑒定。中國政府了解后,認為這是有利于探索歷史的好事,就同意了這個要求。

經過對比鑒定,發現這兩枚印璽的魚紋是一模一樣的。魚紋是在東漢國中期流行的一種雕刻花紋,工匠在鑄造時,會在金子未完全凝固時用特制的模具將魚紋印上去。

兩枚印章有著相同的魚紋,這意味著它們是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用的是相同的魚紋模具,且這是皇室專用的花紋,不大可能會流傳到民間去仿造。除了魚紋,廣陵王璽與「漢委奴國王」金印的尺寸、重量、雕刻方法,甚至字體都如出一轍,可以證明是同一時代的產物。

這兩枚王璽的印鈕雕刻也符合史書記載。漢朝分封時,根據各地物產的特點,王璽上的印鈕都各不相同,如南方諸王用蛇鈕,北方則是羊鈕,西北的用駝紐,而漢朝王室內部的劉姓王則用龜紐區分。

廣陵王璽的出土,證明了「漢委奴國王」金印的真實性,也證明了委奴國的存在。當時的日本處于原始社會晚期,沒有文字,還在使用石器,土地上有許多部落生存著,是群雄逐鹿的時代。

而漢朝是一個被人敬畏的強大王朝,得到漢朝的認可,就等于高出其他部落一等。于是日本學者推測,當年應該是委奴國的使節冒險橫渡到達漢朝領土后,向東漢王朝進貢朝拜,然后被賞賜了紫綬金印,從而可以借此在日本國土上討伐其他部落,稱霸一方。

這個重大發現震驚全日本,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可以說廣陵王璽在日本比在中國國內出名多了。自此日本學術界對「漢委奴國王」金印的問題達成了一致,也讓原本持相反意見的學者不得不承認日本早在一千九百年前就與中國有了聯系,還對中國漢王朝俯首稱臣。

除了驗證鄰居日本的歷史外,廣陵王璽還是迄今為止發現的唯一一枚漢朝諸侯王的印璽,也就是現存唯一一枚的龜紐印璽,其精巧的雕刻工藝著實令人嘆為觀止。作為中日交往最早的實物證據,廣陵王璽有著證史和補史的作用。

江蘇姑娘陶碧華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的偶然發現能帶來這麼大的影響,這主要歸功于陶碧華夫婦淳樸正直的性格,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將撿到的金子上交政府,而不是私藏或轉賣。

盡管如今已經不怎麼有盜墓賊的蹤跡,但其行為依舊是要嚴厲譴責的,只為了一己私欲而肆意妄為,往小了說是既不道德也違法,往大了說是破壞中華民族悠久歷史的完整性。

目前中國的考古技術不斷發展,從被迫的搶救性發掘到更科學的勘探挖掘方式,力求最大限度地保存和還原文物本來的樣子,相信廣大民眾將會在各地的博物館中觀賞到更多文物,學習到中國歷史的更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