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相逢開口笑,過后不思量。」
這是《沙家浜》中「阿慶嫂」的一段經典唱詞,可謂是氣場全開,大氣磅礴。
在沙家浜革命歷史紀念館的展廳中,有兩份極其珍貴的檔案資料:
一張為一位裊裊婷婷的女子身穿一襲青色長裙的舊照,靜靜地湮沒在歷史的畫軸中;還有一份名叫陸慧卿的學籍表,那些泛黃香薰的小楷,似在靈動地追溯著歷史烽煙的戰場。這兩份檔案的主人,便是著名的沙家浜抗日女英雄朱凡烈士。
「阿慶嫂」是《沙家浜》中的重要一個人物,其實,阿慶嫂的原型人物就是朱凡。朱凡當時曾在江南一帶長期工作,而阿慶嫂的故事圍繞地便是江蘇的常熟;
《沙家浜》中的阿慶嫂擔任沙家浜鎮的黨支部書記,而朱凡曾任沙家浜的區委書記;阿慶嫂與朱凡的性格如出一轍,行事作風都是那麼得雷厲風行。
朱凡本名叫陸慧卿,1919年出生于浙江省寧波市。在3歲之時,陸慧卿便隨著父母遷往上海閘北區居住,她在啟秀中學讀書習字,潛心學習文化知識。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后,日寇擁兵自重,集結了大量的兵力準備隨時攻占上海。
受儒家思想的熏陶,陸慧卿自幼便志存高遠,憂國憂民,她經常和同學們一起參加救國運動。
在全國各地掀起如火如荼的抗日救國運動中,陸慧卿漸漸地接受到了社會進步思想,立志為中華民族的再次站起,而熱血鼎沸。
1938年,陸慧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啟秀中學,只身來到了「上海女青年難民收容所」工作,隨后她便加入進了「雪影社」做救國救亡工作,并義務擔任夜校教員。
此時,陸慧卿已正式改名為朱凡,她這樣無限動容﹑感慨萬千地說道:「朱,即為紅色,代表革命,我要作紅色隊伍里最平凡的一名前線女兵。」
一年之后,朱凡光榮地入了黨,同年8月,她被黨中央派往沙家浜任區委書記,同時開展地下工作。
朱凡在沙家浜結廬而居,積極地向當地的群眾宣傳全民抗戰的重大意義,同時她還利用農閑的時間,幫助當地的百姓普及文化知識。
沙家浜是戰略重地,也是兵家常爭之地,它位于上海和南京之間的中心位置,扼守天險。
沙家浜擁有天然的蘆葦蕩作為游擊隊員藏身的天然屏障,神出鬼沒的各路游擊隊員常將好大喜功﹑不可一世的日寇打得丟盔卸甲,狼狽不堪。因此,沙家浜的八路軍,便成了日寇的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于是,窮兇極惡的日寇,便開始對蘇州﹑常熟﹑太倉等地區,進行了多番大規模的「清鄉」和清剿。
為了保存有生力量,活動在沙家浜一帶的敵后武裝力量先后撤離,朱凡也赫然在撤離的名單之中,但她作為區委書記,怎肯「擅離職守」?所以她毅然決然地選擇留了下來,繼續和詭計多端的日寇斗智斗勇。
1941年7月18日,朱凡孤身一人來到了隱藏在密林深處的尼姑庵開會。由于叛徒的出賣,臨時會場被聞訊趕來的日軍重重包圍。
在遭遇突圍戰時,為了掩護戰友們能夠順利撤退,朱凡甘愿作為「誘餌」,「引導」日軍向著密林深處挺進,但不幸的是朱凡在突圍中,被日軍擊中腿部,慘遭俘獲。
毫無人性可言的日寇,囂張跋扈地認為對待女八路,除了欺負其身體之外,使用的極端酷刑便是摧殘其神經發達的身體部位,譬如手指、私密部位等處。
日寇為了迫使朱凡能夠盡快地供出黨的地下組織所在地,對她實施了多番滅絕人性的非人折磨與屠戮。
寧折不彎﹑堅貞不渝的女英雄朱凡,面對日寇的百般迫害,始終寧死不屈,她早已經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成就了一段撼天動地的千古絕唱。
惱羞成怒的日寇,為了發泄內心日漸堆積的「無名之火」,滅絕人性地讓朱凡忍受剔骨之痛,噴薄而出的鮮血,瞬間將藹藹的幕色,悲壯地染成了滿天的杜鵑紅。
喪盡天良的日寇對于奄奄一息的朱凡,采取了更為卑劣的迫害。
他們將朱凡殘缺的雙腿,分別綁在了兩艘氣艇的尾端,在渾濁的湖面上疾駛,朱凡的身體瞬間被一分為二,殷紅的鮮血頃刻間染紅了幽暗的湖面……
虞山低垂,哀悼英烈壯志未酬身先死;昆承鳴咽,泣巾幗英雄慷慨就義赴國難。朱凡壯烈犧牲之后,曾經與她朝夕相處的當地群眾,忍受著巨大的悲痛,動用了上百條小船在悲滄的湖中打撈著朱凡零碎的軀干。
但偌大的昆承湖,風吹浪涌,只留下漫天的哀鳴。就這樣,一代英烈朱凡與湖水作伴,長眠在碧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