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紅顏薄命,歷史自有注解,其原因,紅顏美貌,或許本身就是一種稀缺的資源,歷來為人爭奪不休。
楠本高子,日本幕末第一美女,她憂鬱得眼神、精緻的五官、削弱的薄身,令人不甚垂憐,一見驚魂中,無數男人為之傾倒,啞口無言,失魂落魄……
沒錯,她是一個日德混血兒的後代。
高子
馮·西博爾德,是1822年服務于荷屬東印度軍隊的德國醫生。
祖上名醫,專注內科,自己也曾醫好荷屬東印度的總督頑疾,頗具名望。由于自學了荷蘭語和馬來語,1823年,他被總督派往日本長崎島。
作為洋醫,他是德川幕府唯一特許在日本開設醫學講座的外國人,長崎官方還特許他自由外出就診。
這種特權,是時代的賜予,也是他西醫聲名遠播的結果,在日本講學期間,他曾為11代將軍德川家齊體檢,受到嘉獎。
日本自古無西醫,西博爾德開了「蘭醫」先河。蘭醫,荷蘭醫學的意思。
在日本3年後,西博爾德喜歡上了一個美麗的藝伎,18歲的楠本瀧。在長崎,兩人結合,誕下一女,名為楠本稻。
就這樣,西博爾德在日本有了家。
西博爾德
好景不長,在楠本稻2歲時,發生了西博爾德事件。打破了這個混血家庭的寧靜。
那年,西博爾德回國時,乘坐的荷蘭商船,在即將離開港口時,遇到暴風雨而觸礁。
救援中,日本人在船內貨物中發現了被禁止攜帶出境的幾張地圖,以及日本收集而來的藏品。
尤其是,其中有一張庫頁島的詳圖,這一敏感的資訊,觸犯了國家的禁令。
西博爾德被指間諜,被逐出日本,永遠不得踏上日本國土。
2歲的楠本稻,就這樣失去了父親。
瀧
母親瀧,本身為了養家糊口而當藝伎,失去了丈夫,她無力養活女兒。
另外,當時的日本,極為封閉,日德混血兒,被視為不祥之物,備受歧視。這更令這對母女度日艱難。
好在丈夫在日本培養了一批西醫子弟,無奈之下,就把她送給了西博爾德的學生,二宮敬作。
4歲時,二宮敬作將這個老師的女兒視為己出,給了楠本稻一個溫暖的家。
十幾年後,楠本稻長大成人,二宮敬作讓她學婦科醫學,並把她送到了西博爾德的另一個學生,同樣是名醫的石井宗謙那裡。
稻
在石井處,楠本稻學到了真才實學,一學7年,日久生情,這個漂亮的日德混血兒,與老師石井產生戀情。
1852年,楠本稻生下一女,起名楠本高子。
混血兒與老師產生戀情,是不祥+不倫的產物,西博爾德的眾弟子譴責、聲討、斷交。
巨大壓力下,石井不得不與楠本稻分手。
和25年前父親的離去、家庭的零散何其相似,楠本稻在女兒1歲時,也失去了家庭,失魂落魄中,帶女兒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長崎。
大村益次郎
困頓之極,貴人相助。一個崇尚西學的高級武士救助了她。他就是日本近代軍制改革之父,大村益次郎。
他帶母女倆找到二宮敬作,彼時的二宮,已經是藩主的重臣。
他們大力扶持楠本稻,教他西洋藝術、荷蘭語言文化。
後來,二宮在長崎開診所,楠本稻刻苦學習鑽研,成為遠近聞名的名醫。尤其是在婦產科方面,當時日本諱疾忌醫,她卻妙手回春,醫好了無數日本婦女的難言之隱。
明治維新時,大村益次郎成為明治政府的兵部大輔,在實施軍改時被舊派暗算,楠本稻受明治政府委託,急往大阪進行搶救,終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蘭學解剖醫書
雖然如此,楠本稻的醫術,仍然獲得了明治政府的肯定,她被聘為日本皇室的「洋御醫」,宮內省的「御用掛」,專司宮內婦科醫患健康。
她給皇后體檢,給女官引產,深得後宮和明治天皇的信賴和嘉獎。
1853年,隨著美國海軍準將佩里的正式叩關,日本迎來了開國時代。
其間,楠本稻的德國父親西博爾德,給予了美軍不少情報和資訊。同時,他仍然牽掛著自己的女兒。
20多年雖未謀面,卻一直用書信保持著長期聯繫,一封封家書鴻傳海外,一張張信箋父女牽腸。
作為日本通,西博爾德深得西方各國信賴,幕府為之驚恐,撤銷了25年前對他禁入日本的處罰。
1859年,西博爾德一被解禁,立即以荷蘭對日貿易顧問的身份,登陸日本。到日本第一件事,就是找女兒楠本稻。
闊別25年,父女重逢,這個德國父親,把一生所學盡數相傳愛女,以彌補對她的虧欠。
然而,這次豁免仍然時間不長,3年後,日本幕府又因開國鎖國之爭,而陷入動盪,西博爾德不得不再一次被請出日本。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來。
高子與首任丈夫
父親離開時,楠本稻35歲,楠木高子10歲,兩人相依為命,靠母親出色的西醫過活。
5年後,高子長大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對楠本稻有撫養之恩的二宮敬作,把自己的外甥介紹給了她,兩人喜結連理。
不知何故,兩人結婚11年,卻未生子。11年後,丈夫去世。26歲的高子成為寡婦,再一次與同為寡婦的母親,相依為命。
26歲的高子,容貌比混血的母親還要驚豔,令所有男人垂涎,一次乘船中,她被一個醫生淩辱,1年後生下一子,取名週三,沿用過世丈夫之名。
後人復原母女圖
歷經人生波折的高子,一下變得憂鬱寡言起來,然而,無論她呈現如何的憂鬱,她都會呈現令人窒息的美,越是鬱鬱寡歡,越是沉魚落雁。
幾年後,她又與愛她的山肋醫生結婚,婚後育有3個女兒。
不過,7年後,她的丈夫又死了。
命運讓人如此悲歎,難不成,她這一生就是紅顏薄命?
還是母親楠本稻把握的好,一生除了西博爾德,再也沒有與別人結婚。
而女兒在先後2任丈夫都逝去後,再也不覓家庭,從此與母親相依為命,孤老終生。
稻與高子的晚年
楠本稻于1903年去世,享年77歲。作為日本女婦產醫生第一人,她的名字和丈夫一樣名垂史冊。
楠本高子更長壽,1938年7月86歲時逝世于長崎。她的後代,也都在醫學方面頗有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