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曾對自己的第二任妻子林洙說:
「林徽因是個很特別的人,她的才華是多方面的。不管是文學、藝術、建筑乃至哲學她都有很深的修養。……所以做她的丈夫很不容易。……我不否認和林徽因在一起有時很累,因為她的思想太活躍,和她在一起必須和她同樣地反應敏捷才行,不然就跟不上她。」
我想梁思成的累,不僅是因為妻子太有才,還有她身邊圍繞的那些仰慕者。
梁思成和林洙
這樣的結果,梁母李蕙仙早就看出來了。
如果說梁思成出交通事故后,林徽因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觀念,整日陪在梁思成身邊聊天,并給他擦汗的行為不受梁母待見是因其思想保守所致。
那林徽因與徐志摩在陪同泰戈爾期間頻頻結伴出現在公共場合的行為,恐怕放在今天,也是未來婆婆們不能容忍的。
這對出自名門的大家閨秀李蕙仙來說,簡直有辱門庭!
母親的想法也影響到梁思成的姐姐梁思順,她在聽說了林徽因與徐志摩的事情后,也毅然站隊母親,堅決反對林徽因和弟弟的親事。
只是李蕙仙不久后便離開了人世,她在病重期間,仍不改口,堅決不接受林徽因做自己兒媳!
這一切都是源于林徽因不是傳統的賢妻良母,而是一位典型的新女性。
梁母李蕙仙
梁家長女 梁思順
自古女人不易做,更何況光芒耀眼的名女人。
不管林徽因人格多獨立,事業多努力,人們還是更愿意談論她的那些八卦緋聞,將她打造成一個瑪麗蘇的粉紅女郎。
徐志摩在和張幼儀失婚后,就高調追求林徽因,甚至在老師梁啟超寫信勸阻下,他仍然在回信中表露了自己的決心:「我將于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1923年,徐志摩在北海快雪堂坡松圖書館任英文秘書,其意其實在等待林徽因回心轉意。
因為那里是梁思成和林徽因經常約會的地方。徐志摩常常找去,梁思成深受其擾,甚至在門口貼了紙條,大大地寫著:「Lovers want to be left alone.」徐志摩只好怏怏而去。
1931年,林徽因被確診為肺病,情況危急,她在香山養病半年多,期間徐志摩經常去陪護,兩人談詩論藝,林徽因難掩內心,為徐志摩作了一首《那一晚》,而徐志摩之后又作了一首《你去》,送給林徽因。
徐志摩不幸去世后,又爆發了林徽因跟凌叔華爭奪徐志摩「遺物」八寶箱的事件。
后1933年冬,在有名的「太太的客廳」北京布胡同三號院里,趙元任感嘆徐志摩讓自己做的海韻曲還沒彈給他聽呢,林徽因說:「彈給我聽也是一樣。」因為這首曲就是為他們的故事寫的。
1934年,林徽因與梁思成坐火車赴浙江宣平考察,途經徐志摩故鄉硤石時,林徽因下車獨立于蒼茫夜色中,眼淚奪眶而出。
回到上海后,夫妻倆和幾個朋友見面,林徽因一改往日的健談,獨自沉默,朋友好奇問起,卻被林生硬地回懟:「你以為我乃女人家,總是說個不停嗎?」
林徽因與徐志摩之間到底有過什麼嗎?我們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金岳霖第一次造訪「太太的客廳」是被徐志摩帶來的,金岳霖本來之前是和一位美麗的金髮女子同居的,自從與林徽因相識后,他就把外籍女友打發回了老家美國,且再也沒回來。
然后自己干脆也搬到了背景布胡同三號,緊挨著梁林二人的院子落腳,從此成了太太客廳的常客,這一住,就一直到「七七事變」爆發。金岳霖坦言,「一離開梁家,我就跟丟了魂似的。」
在聚會中,金岳霖總是將話題引到林徽因感興趣的建筑、文學或書畫上,然后側目靜聽。
此外,金岳霖也會為林徽因誦讀各種報章讀物,其中絕大部分是英文書籍,內容涉及哲學、美學、城市規劃、建筑理論及恩格斯著作等等。
林徽因在1931年給胡適的信中說道:
「我的教育是舊的,我變不出什麼新的人來,我只要‘對得起’人——爹娘、丈夫(一個愛我的人,待我極好的人)、兒子、家庭等等,後來更要對得起另一個愛我的人,有時,我自己的心,我的性情便弄得十分為難。」
她說的這「另一個愛我的人」,就是金岳霖。
當然老金與徐志摩的沖動不同,是非常理性的。
他沒有做小人奪朋友之妻,而是選擇默默將愛藏在心底,三人成了一生的好友。
至于后人說的金岳霖為林徽因終生不娶的傳聞,金終生未娶是真,但是否為林徽因,需要理性判斷,因其之后還交過不少女友。
李蕙仙生前反對梁、林的結合,從某種程度上講是正確的。
林徽因骨子里是個有理想的大男人,她不愿被束縛在家中一輩子相夫教子,除了這些,她還在乎事業與家國。因此她對梁思成生活上的照顧肯定有不周全的地方。
梁、林二人身體底子都不好,林則更勝,所以梁要更多地照顧她。
林爭強好勝,對丈夫來說不好駕馭,而且漂亮容易惹是非。
但梁母只看到了表面,并未猜中結局。
林徽因并沒她想象的那麼不堪,相反,她是一位偉大的女性,并與梁思成互敬互愛一生。
二人無論在事業或精神上都是一對靈魂伴侶。果然不負梁啟超所預言的:「這是我的第二次得意之作。」